那一刻,她的记忆回到了他哥哥征兵走的那一天,那个被强行抢走了儿子的母亲,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唰得一下倒在地上,那动作,和白里刚才一模一样。
他哥哥走得时候磕地几个响头,白里到现在都记得,那声音似乎想起来也能在耳畔回响,她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阳光,阳光很好,白里自顾弯起了唇角。
“哥哥,若你真的到了天上,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让珈儿去找你?”
她半眯着一双眼睛,笑着的模样,不知是从容,还是憔悴。
突然,白里觉得自己身后的草垛一动,她猛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可是奈何双脚麻木,在弹起来的一瞬间又换了个方向再次栽倒下去。
她手脚并用,向另外一个草垛的后面爬过去,屏住呼吸,看向她刚才栖身的草垛。
汗水顺着脸颊微微划下。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双眸盯了良久,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出来。
难道是她疑心太重了?其实是风吹动的?
仔细想想可能真的是如此,因为看了这么半天,那草垛依旧是个草垛的模样,也没什么变化。
白里想着休息够了,便站起身来,继续向前面走着。
突然发现她的脚依然还在麻木着,这麻木,很不对劲。
若是只是因为血液流通不畅,那一会便好了,可是这么久了,她的双腿依旧不减好转的迹象。
白里把鞋子脱掉,卷起里衫的裤脚,被眼前的一面震惊了双眼。
糟了,是蛊虫。
她瞬间把腰间一卷银针拿了出来,对着脚踝的位置,唰唰唰连下六针,本来一条条的黑线似乎在脚踝的位置上受到了什么阻碍,变得愈发躁动不安。
见着他们向反方向动作,白里立刻当机立断,在反方向上继续下针,阻绝他们离开的去路。
见着前后无门,蛊虫的动作便地格外狂暴,疯狂地扭曲着,似乎是要撑爆白里的血管皮肤。
就是这个时候。
她下定了决心,把手帕咬在嘴里,后背靠着身后的草垛。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间,没有一丝丝地犹豫,取下软剑,划开自己脚裸附近的皮肤,顷刻间,黑血唰地喷出,溅了好远。
“嘶……”
带来的是钻心的疼痛,自己下手比别人下手好要痛上好多。
白里额头上满汗水,之后没敢犹豫,怕自己再也下不去手,直接在左脚踝又划了一道,她的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