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淮很争气,总是会带回来许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说哪个少女思念自己的情郎,每天在临水的石凳上弹奏婉转相思的曲子,还比如说,撑船的渔夫又唱起了新的渔歌,整个回音河上都能听见飘荡的歌声,杨心每次听她说完都会亲自去看看那汪水、那条河、那个多情的姑娘、那个闻名的渔夫。
渐渐地杨心不再去顺心馆了,闲暇时便会游走在街上,尽管很多人都会多看自己几眼,看自己异样的服饰,看自己奇怪的乐器,看他们少见的高挑身材,可这都挡不住杨心享受这不一样的日光、不一样的风情。
而任淮依然执着地每天去顺心馆打探各种杨心早已知晓的消息,而杨心总是很配合地津津有味地听完。南罄的风景很美,却天长寂寞,杨心怎么能阻止她这少有的热情。
十一月初的时候杨心在街上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进了顺心馆,像极了顾炎,于是追随而去再次去了那里。
楼下的人许多,但没有一人身穿白衣,杨心于是上了楼。楼上更安静些,因此小屋里男子低沉的嗓音和女子的轻笑声反而更清晰,而这男子分明就是顾炎。杨心一挑纱帘进了小屋,还没看见顾炎,倒是见任淮临窗而立、含羞带怯的摸样很是惹眼,她见了杨心进来赶紧收拾了表情说道,“杨心今日怎么来了?”
而杨心没答她的话,反而看向一旁的顾炎,“你怎会在此?!”
“横竖是闲着,倒不如回来看看。”
杨心走近了几步,便隔窗望向楼下,正是自己初来南罄时走过的那条街,当时顾炎就站在这里,而任淮撞在了自己的马屁股上,没想到她日日来此不过是在等这么一人,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杨心强忍着怒意,眼睛依然望着那条街,可话却是对顾炎说的,“你不在前线厉兵秣马,竟然跑回来泡妞,枉我还觉得你不简单!”
顾炎虽说不知道泡妞是什么,但看杨心此刻的神情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词,不过他却不计较,“心儿着实冤枉我了。”
杨心转头冲他怒吼一声,“别叫我心儿。”
想顾炎贵为太子何时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过,心里不爽肯定是有的,但杨心不知者无罪,自己又私改称呼,于是仍不计较,“好,那就叫你杨心好了,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有要事需要处理”,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杨心,“这是南明王托我带给你的。”
杨心看了信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喏喏了两下正要说话,顾炎又说,“先别着急谢我,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上次我写的信你可有看完?”
杨心想起自己确实只看了一半,于是小声说了句,“确实差了些没看完?”
“是只看了前几句吧?”
杨心头一垂,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承认吧,“是只看了一点儿,你还写了些什么?”
“西灵也派了人前来说服父皇,叫你小心。”
“什么?”
杨心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误了大事,“那现在西灵的人可还在?皇上怎么说?”
“放心吧,都已经被我的人半路截杀了。”
杨心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你杀了他们?”
“不杀他们难道还留着他们来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