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龙微微皱眉,想到刚才看到徒弟的模样,说实话心里也恨得牙痒痒。可惜他的身份不便动手,如今有人帮忙教训,他当然求之不得。
无所谓地勾唇笑了下,章子龙挑眉,“谁说我有异议?六少,打得好,不过别出人命。”
陈朝功了然一笑,“那当然!放心吧,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上了车,卫东先简单地检查了莫潇云的伤势。
被按压到一些要害处,已经昏迷的女人痛苦皱眉,红肿变形的小脸沁出冷汗,嘴里虚弱地呓语:“……痛——好痛……”
面容冷峻的男人随即低喝:“你动作轻点!”
卫东瞥他一眼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他当然知道轻点!又不是故意弄疼他的心肝宝贝!既然这么心疼不舍得,当初那样对人家又是为何?
一番风凉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吞回去,转而严肃道:“初步判断小腿和手臂骨折,其余地方都是外伤,头部和脏器有没有受损暂时不好确定,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嗯,赶紧去医院。”
卫东立刻退出车后座坐进驾驶室,车子一路疾驰驶向医院。路上,卫东已经跟医院通了电话,让急诊科做好手术准备。
地处偏僻,道路也有些颠簸,车子又飞速行驶,莫潇云数次不自觉地皱眉,昏迷中下意识抓着男人的衣襟抵抗身体的疼痛。
陈子敬一直细心呵护着她,见她痛苦的表情凄楚可怜,心脏涌起一阵一阵的刺痛,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想要疼爱一个女人却发现竟无能为力,那种无措的感觉让他崩溃,只能转而朝别人发泄:“你就不能开稳一点?没听到她喊痛吗!”
卫东再次被莫名训斥,真是无奈又委屈。
路不好能怪他吗?他要是慢吞吞地爬行,这人会不会又骂他开得太慢?
要不是看在情况紧急的份上,他真想一脚刹车踩死,换他来开!
“我尽量,尽量。”这个时候,只能顺着某人的心意了。
可莫潇云依然喊疼,昏迷中痛苦呻
吟,额头上冷汗涔涔,眉头都蹙成两座小山。
陈子敬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唯有紧紧捏着女人的手,俯下脸来颤抖地贴着她的面颊,一遍又一遍地温柔安抚:“……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乖……”
前排专注开车的男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挑眉,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情况,忍着脊背窜起的战栗感,瞥了瞥嘴没敢出声。
这幅画面,要是老五老六看见,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莫潇云觉得自己浮在云端,轻飘飘的感觉那么缥缈;可又像是坠入了地狱,浑身难耐的痛楚无比煎熬。
浑浑噩噩中,她感觉有一个温暖宽阔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搂着她,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向那个怀抱靠拢。
陈子敬立刻领会,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体抬高一些,越发贴在胸前:“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
耳边回荡的声音那样清晰,不像是在做梦,朦胧意识里她想到昏迷前似乎是看到陈子敬了,下一刻便努力睁开眼睛……
果然,那线条坚毅的下巴,英俊冷漠的侧脸,尊
贵卓然的气场,不是陈子敬是谁!
他终究还是来了,救了她。
想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不是不痛,可此时他脸上明显的担心和焦虑又让她心软了。
这个男人啊,生来折磨她的吗?
车厢里光线昏暗,陈子敬并未察觉到怀里的人苏醒过来,直到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像是要抬起的迹象,他才猛地一惊看向她的眸,语气急促而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平日里惜字如金的男人,也语无伦次起来。
莫潇云没说话,只是坚定而缓慢地抬起手来,颤抖着摸到了他的面颊,虚弱而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眷恋不已的神情,嘴角缓缓勾起,竟像是在微笑一般。
一向心如磐石的男人,就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容中,心化成一团……
“……怎么了?”有些低哑的开口,他抬手覆上她的小手,轻轻拉下来放在胸口,“不认得我了?”这话不是调侃,而是真的担心她是不是被虐待的失去记忆。
她又闭上眼,隔了许久,才缓缓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主动找我了——”
男人心里猛地一跳,如同弹奏正酣忽然断掉的琴弦。纵然知道那一天他过分了,可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他只能抱着女人轻轻地厮磨,低声呢喃:“别多想,没事了……”
体力不支,说这几句话已经用尽全力,她往男人面前窝了下,声如蚊蚋:“我想睡会儿……”
“别睡,马上就到医院。”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