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细看,“呜”“呜”又是两声到了跟前,杜大雄忙后仰避过,这才看清这暗器乃是海边极寻常的月白石子。
再看“汉钟离”已转过身去,左掌高举五指连张,以他为中心,顿时好似下了一阵冰雹血雨,冲到近前的敌人登时倒下一片。
他这暗器打中穴位不算,更入体三分,要对方见伤见血,分外可怖。
此时已有七八个人将他认出来,骇然叫道:“‘千臂魔’!快点先除掉他!”
众人识得“千臂魔”焦引公的厉害,便要一起涌上去先解决了他,可眼下各派掌门都被人拖住手脚,焦引公周围又聚着“张果老”、“韩湘子”诸人保护,一时竟冲不到他身前。
张弦七眼见“千臂魔”焦引公大把的暗器层出不穷,六派弟子伤者越来越多,不由心急如焚,便欲舍了冷流光过去。可方才要追上这“魔舞”不易,如今“魔舞”回心转意,转而与他硬磕,他想摆脱也很难。
“千臂魔”焦引公出手后,烟霞谷中便乱成了一锅粥。
“曹国舅”、“蓝采和”几人边打边向远处退,只有冷乐山与燕农激斗正酣,浑然不觉处在暗器威胁之下,乱石飞至即被两人武器磕飞。
林不虚与“蓝采和”距离“雅川先生”的马车越来越近,先前还随在林不虚身边的两名雪山派弟子却被人群阻住。
这两人一个是林不虚的女婿,一个是他的侄儿,林不虚颇不放心,抽暇扫了一眼,正见女婿被“张果老”一脚踢飞,不知生死。
老头子心焦难抑,额上见汗,再顾不得藏拙,恰那“蓝采和”也是一脚踢来,林不虚双手握杖施展“封”字诀,“蓝采和”那只满是泥土的大脚便要横踹在杖上,林不虚趁他收招之际双臂向回一拗,手中拐杖从中断裂,一蓬钢针自断裂的拐杖中电射而出。
“蓝采和”一声怪叫,左脚首当其冲,脚心脚踝连中两针,他收势不迭,一个倒栽葱向后翻去,手中两面铜锣匆忙间只来得及护住下阴和前心,整个人登时变成了一只刺猬。
“蓝采和”只觉除了遮挡的两块地方整个身体无处不痛,继而转麻,竟是全然提不起内力,破口骂道:“老不死的,你敢阴我……”这才发觉连舌头都不大灵光。
他后跌余劲未消,“扑通”一声撞在车辕上,向后摔进了马车里。
林不虚一心斩草除根,也不管晃动的车帘隐隐露出车内人的身影,上前两步,伸手抓向“蓝采和”犹自垂在车外的腿。
突觉眼前人影一晃,林不虚退步抬头,心中惊讶,阻拦他的竟是一直坐在车辕处那赶车的老者。
这老头儿的年纪比他还要大,身法竟如此之快,林不虚全然未发觉他是怎么到了眼前。
林不虚心中有些发憷,冷乐山特意派人相请马车的主人,此人的身份必定不凡,可若要如此轻易便将自己制住的蓬莱邪魔拱手让他,到底心有不甘,身子微侧,伸臂便要推开那老仆。
那老仆只拿手中团握的马鞭挡住林不虚的手掌,林不虚这一推竟未推动。
老仆呵呵笑道:“林掌门,本来老奴是万不敢用家什挡着,您的暗器实在太厉害了,老奴忍不住心中害怕,失礼了。”
他说话间林不虚又连推了两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后一次内力已运至九成,老仆谈笑自若,竟似毫无所觉。
林不虚暗自骇然,加之记挂女婿侄儿顿生退意,正欲撂下两句场面话,便听得车内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林掌门,暗器伤敌本来无可厚非,只你这针上是什么毒这般霸道危险,下次注意不要滥伤无辜,你方才射进车内的毒针共是十九根,我留下一根,其余的原物奉还!”
说罢,车帘一飘,似是车内靠帘而坐的那人袍袖轻挥,十几根亮晶晶的针随着袖风飞了回来。
阳光一闪,林不虚竟能看清徐徐而来这些针上隐隐的流光,老头儿深知这看似简单的一拂需要多深的技艺,心惊之下额头见汗,针也不敢接,向后疾退,见车内不再有动静,松了口气。
突听身后一声大喝:“老不死,你敢暗算伤人!”“呼”的一声,却是“魔舞”冷流光赶到,抡着铁杖直扫他后脑。
林不虚武器尚未还原,只得缩头避过,也不应战,直奔“千臂魔”。
这不大工夫“千臂魔”四周到处都是“扬州会盟”的伤者,那边张弦七也缓出手来,“千臂魔”几人登时吃紧。
冷流光却直奔马车,叫道:“铜井,你怎么样?”伸手去撩车帘,那老仆仍是横在中间,将他拦住。
“蓝采和”的情况大是不妙,他万没料到林不虚竟留着如此凶险阴损的杀着,跌进车里时身体尚有知觉,感到车里的人托了他一把,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后跌之力抵消。
继而他便觉浑身僵直,连出声都困难,遍体十余处钢针没入伤处,尤以左脚最深。可他竟丝毫不觉着痛,耳畔“嗡嗡”轰响,听不清四周的人说了些什么。
却见一只莹白素手伸了过来,捏着一颗药丸,径直塞进他口中,那只手没有收回去,拇指与食指按住他下颚,又捏着喉咙处向上轻抬,药丸不由他做主,便直入腹中。
旁边又有一人伸手过来,三下五除二将他上下衣服扒个精光,只留一条亵裤遮住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