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情形几人都看在眼中,早有不妙的预感,连昭脸色微变,道:“可还能救?”
上官璇低头未答,手按那****冲脉与任督诸脉交汇处,长长的流海遮住眉眼,旁人看不到她神情,只见她又取出一把银针,足有十余根之多,调息凝神,逐一将针刺入****的体内。
昏黄的灯光下十几点银光闪烁,渐渐的几人竟听着似有蜂鸣声响起,“嗡嗡”地由低至高,竟是那些银针一齐如妖魅般高速振颤,几人虽是经多见广,见到医者如此手段亦不由有目眩神迷之感。
连昭晃了一下神,这手法一看便知极耗内力,上官璇已是面颊泛红鬓边渐湿,不知能否坚持得住?
连家三位老者却都觉着有些惊愕:此女看似柔弱,内力竟颇为不俗,难得底子打得极好。
正在此时,上官璇放开了右手,托住那****后颈分开她牙关,却将左手沿着********之间向上疾推,那****昏迷中猛得大咳,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来。
上官璇方才直起身,长出了口气,取出手帕擦了擦手和脸,道:“义父,我将她这口气暂时吊住,能挺一个时辰,需得立时有人去抓药熬药,帮我准备救人的东西。”
连昭忙道:“先开方子,家里常用的药都备着,我叫连真去做。”
上官璇知道连真便是随连昭流浪在外的那位老仆,微微颔首,心知连昭这是不放心连家的下人。
三太爷连孤鸾面色凝重,紧紧盯着上官璇的一举一动,却道:“你先让她清醒过来。”
上官璇微滞,皱了皱眉道:“现在弄醒她也只能撑上一时半刻,以后我也保不住她性命。”
连孤雁横了连昭一眼,微哂:“别耽误时间,谁管她死活,总要叫她开口说说这些年如何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对景宜不利的。”
上官璇目光自连孤雁、连孤鸾二老脸上扫过,淡淡地道:“将药抓来,我治好她,你们慢慢审问便是。”
连孤雁、连孤鸾只知这小辈是连昭在外认的义女,不免看轻,见她竟敢如此坚持己见都是一怔。
连孤鸿哼了一声:“叫她开!”
上官璇提笔开方,笔下如飞,写到后来,她略一沉吟回过头去圈掉了前面一味生僻的药材。
随着研究渐深,她于医术一道已渐登堂入室,心思亦更沉静,所想所用不再拘泥于薄薄的一册《无疾神篇》,当日齐云啸匆忙传书时若能预见到有此佳徒,必会含笑九泉。
连昭盯着那伤者动静,亦留意着上官璇,见她涂改药方,忍不住提醒道:“慎重些,一定要把人救活,景宜便是为这女人去的碎花谷。”
上官璇怔了一怔,扭头去看那****,她自一见着病人伤重便一直在思索救治之法,到是忽略了连孤雁、连孤鸾的态度,看来他二人这么多天在外奔波不是为了追捕凌紫藤,而是为了抓回这个风家的侍婢。
难怪连家如此看重这****的死活。
上官璇冲连昭点了点头,示意明白,重又低下头去将药方开完,目注片刻,递给了连昭,又道:“还需找个胆大心细的女子来给我做帮手,我要开腹缝合伤处,放出淤血,家主是否要将病人移往他处?”
连孤鸿的这间住处简单干净,到是开刀的好所在。
连昭望向父亲,连孤鸿道:“不必了,去叫景荻过来。”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安排。
连昭快步出门去,叫来老仆连真仔细吩咐一阵,将药方交给他,又命人去唤侄女连景荻。
连家上下一阵人仰马翻,待喊来连景荻收拾停当,又给好奇的小姑娘讲了讲需要注意之事,上官璇所说的一个时辰已过了大半,连真那里药也熬好了。
因伤者是个****,上官璇不客气地请连家三老和义父连昭移步外屋,连家三老脸色都不甚好看,连昭见她和连景荻都换了窄袖衣裙,上官璇更是用额带将流海儿束起,袖口高挽,露出玉一样的手腕小臂,心中微觉异样。
他忽而想起当日在烟霞山谷有个蓬莱的小子不小心中了林不虚的暗算,便是好友柳泉和上官璇联手医治的,那小子在车里脱得只剩一条亵裤,自己这女儿面对赤luo的男子神情淡淡的,也许是当时她太过坦然,加之自己这做父亲的亦有些放浪形骸,当时竟只觉着好笑,未思不妥。
今日受伤的若是个男人,上官尚无闭目医治之能,自也要宽衣解带去救治。若没有那个铁逍遥,自己这个惊世骇俗的女儿真不知何人敢娶。
再想想那铁逍遥出道来的行事,连昭不由叹了口气,暗忖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实非我等俗人可以企及。
连孤鸿阴沉着脸,道:“现在可以说了,叫你们两人同去便是为了要活的,怎么下手这么重?”
连孤雁望了眼连孤鸾,稍一迟疑道:“家主恕罪,都怪我对她的死志估计不足,她不过风家一个侍婢,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想她恨意如此之深。”
连孤鸾忙道:“这****奸狡狠辣,若非二哥出手果断,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只怕是我。”
连孤鸿面色稍和,道:“依你们看,她在连家潜藏这么多年,是否是受那风入衣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