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牙在一旁阴恻恻地坏笑,紧跟两?步悄声?道:“喂,顾老弟,大老板让你扶她走,可没让你抱她走,怎么?你还真看上这小娘们了?”
以顾迪的性子,这种话他大可不?必理会。
可不?知怎么,他竟然罕见地出了会儿神,目光从女孩额间的伤口?移到紧闭的双眼,再?到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这具如同纸一般轻薄的躯体,都和他记忆中?的沈乐绵产生了出入。
人受伤会疼,受伤过重会死。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懂的显而易见的道理,虽然,他只能做到“懂”而已。
他懂,但他不?能感受,不?能怜悯,不?能共情,所以这种陌生的出入感让他十分烦躁。
于是上车后,他可以说是粗暴地把沈乐绵按在了后座上,先前还温柔体贴的大手变成了夺取性命的枷锁,一把扣住她瘦弱的脖子,不?加怜惜地用力收紧——
“唔”沈乐绵登时痛苦地绷紧身体,奋力挣扎,受了伤的手臂颤颤巍巍,想去扒掉男人的手,却只能抓住他的袖子,指尖勾住又无力地滑脱。
“顾顾迪”
她感觉她要死了。
见沈乐绵的气息越来越弱,顾迪终于肯施舍给她空气,嘴角高高扬起?。
“怎么可能?”他回复了尖牙的话。
沈乐绵因为惯性跌入座椅,立刻剧烈咳嗽起?来,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尖牙则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上了另一辆车:“我就知道,不?然,也太可怕啦——”
车队沿着树林一路朝远处行?驶,沈乐绵缓了好久才勉强醒来,睁开眼睛一看,竟发现?自己的手也被捆起?来了,不?由觉得?好笑。
“至于吗,顾老板。”沈乐绵冷笑着盯着坐在副驾的男人,“我能有什么反抗能力,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
“谨慎点总是好的。”顾迪背对着她说,从侧视镜看去,能发现?他正在微笑,还能看见那双多?次在沈乐绵梦中?出现?的深灰色眼睛。
“对了,沈老师,不?知你是否记得?,我们曾经?是见过的。”顾迪突然说。
沈乐绵此?时后背正疼,又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只能斜靠着车窗,笑容挑衅。
“顾老板是在搭讪我?”
“沈老师,”顾迪无奈地摇摇头,“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沈乐绵一哂:“难道你就有了?”
“”
顾迪难得?被说得?无言以对,最后也跟着轻笑,自嘲道:“是啊我是没有。”
说完以后,两?人便没再?进行?语言交流了。
大佬不?说话,开车的马仔自然也不?敢吭声?,于是这一路倒是安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