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年、青年外。还有几顶轿子落在门前,轿子里走出来的,都是上襦下裙、穿戴考究的女子,有丫鬟侍候在旁。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这些女子熟门熟路,一样入了文曲楼。
过了没多久,少年、青年、小姐进的差不多了,楼外又来了些身着青衫的书生。和先前的人相比,这些个书生的穿着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只是其中不少人丰神俊朗、儒雅不凡。行走间流露出淡然和自信,单论气质,倒也不落下风。
“顾兄,今日这文会和从前几次截然不同,不光我等学子要来,连这城中武将文臣的子女都会到场,正是你我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方子延与顾言之并肩而行,那方子延口中说着,脸上容光焕发。
顾言之听了,点点头道:“方兄所言有理,不过我听说这次文会,赵老先生有择徒的心思,和这个一比,其他的事反而不重要了。”
“这个自然。”方子延也点头同意。
赵秉承是蜀学大家,本身学问精深,除此之外,门人弟子为数众多,虽不能说桃李满天下,但不少学生都在朝中任职,若是成了其人弟子,不说别的,这科举之事是不用愁了,乡试的时候,无论是哪个考官,总归要给赵秉承一点面子的。
说话间,方子延与顾言之就在一群儒生的簇拥下,入了文曲楼。
当邱言来到楼前时,也有仆从迎了过来,他将请柬递过去,便随之而走。
来之前,邱言换了身行头,将考中秀才后,官府发的一身青衫换上,束腰理襟,倒也显得清爽,这不是他爱慕虚荣,而是基本的礼仪,表达出对他人的尊重,若在参加正式宴席时,刻意穿掉格的衣服,那并非是低调,而是失礼。
不过,他的这身衣服,就算和领路的奴仆比,也显得寒酸,好在来此的书生多是一般打算,倒也不算突出。
过了开间,跨过门槛,就是花厅。
宽敞的厅堂,处处幔帐,不时有清脆笑声传来,先前进来的诸多锦衣少年、青衫书生正与一名名妙龄女子交谈、嬉笑。
这些都是文曲楼中的清倌人。
花厅深处,有琴声传出。
才子佳人,风流韵味,自古以来就是士林乐事,来到这里的儒生们都是有了功名的秀才,甚至还有几名举人,当然不甘人后,与那女子谈玄论道,吟诗作画。
“这楼里胭脂气太重,还有股腐蚀人心的念头,在这样的地方待多了,难免玩物丧志。”
摇摇头,邱言拒绝了两个迎上来的女子,找了一处座椅,坐下之后就闭目养神,他这次依约前来,是受了赵秉承的邀请,而非那位宋家小姐的,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有打算。
“那人,不就是邱言么?”
来这楼中的书生,多住于驿站,见邱言进来,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难免谈论,显示风趣,让身旁美人露出笑容。
“张生、刘生,你们下午说,这邱言恶了沼人王子,被节度使叫去了,怎么他也收到了文会请柬?”
很快,就有人询问起来。
那张生、刘生,正是先前的两名儒生,和邱言前后脚抵达,闻言却答不上,只是说着猜测。
“哦?这个邱言很有名?”
听着诸书生议论,两个锦衣少年心感有趣,便凑了过来,询问起来。
这两名少年,看起来年轻,但行走间脚步平稳、顾盼间双眸如星,明显是身有武功,造诣不浅。
“齐公子、杨公子……”
见二人走来。诸多书生连忙行礼,就连方子延和顾言之都不例外。
这两个少年公子,一个叫齐鑫,一个叫杨定远,二人的父亲,都是节度使的心腹大将,位高权重,手握兵权,等闲人招惹不起。
大瑞朝的文人看不起武人,可那也是分人的。在场的诸人若是朝廷命官,当然不惧武将,可眼下,这些个书生还未入官,只是有了功名,如何敢得罪实权武将,连带着对武将之子也是礼数周到。
当下,就有人将邱言的事情说与齐鑫与杨定远听。
“哦?被考较之事吓晕了?莫非是个不学无术之徒,走的歪门邪道?不过。你说他和沼人有矛盾,还动了手,那应该不是胆小之人,有趣。有趣。”齐鑫听了,低笑一声,然后迈步朝邱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