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欲扯下布条的手,扣至头顶上方。
漆黑一片里,她感觉到他的靠近。他的气息在她耳边颈后拂过,他温磁的声音响起:“泽泽乖,跟着我,别怕。”
说完,她指尖蓦然收紧,与他紧紧相扣。
所有感观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敏锐。
到底是年纪尚小,不懂事情的乐趣与技巧,只跟随自己最下意识的反应,轻易地就被他带走。
她无法预知下一刻炽热会流连在哪一处,以至于每一次都会在她的大脑里形成异常强烈的感受,迅速而清晰地弥漫全身。
这种坠落于深渊的感受,像极了她方才在手机上看见的那句——
【阳城太复杂了,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家乡这边,穷山恶水,几乎都是没什么思想只会动粗维护自己利益的刁民……】
她知道的。
阳城山多,地理位置也贫瘠,各个复杂的环境原因造就了这个地方的许多社会文明,与现代基本不符。
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案情却牵涉出如此盘绕的关联,其中的厉害她怎么会不明白?
“你别走……”她忍不住呼出,表情迷茫,声色娇而颤,蕴着害怕与依赖。
她慌张地伸出手找他,指尖触碰到他的肩后,紧紧地依附上来搂住他。
好像这样搂住了,他就能不走。
他的确没走。
只是他的退离让她心中失落空荡,她只想紧紧攀住他,比平常更加亲昵地粘着他,次次慌乱寻找,次次颤栗。
那场摇摇晃晃,终不见天光的沉浮欲海里,他成了她唯一能依靠的救命浮木。
后来重见天光,才发现自己到了尾端,坠坠难平。
头发如海藻一般铺散开,她看见他靠近,动了动发疼的踝,与他赌了气,像只抗拒人类的猫咪,爪子抵着他,拧巴着不让他亲自己。
可她哪里硬得过他,男人脾气上来了,直接将她手腕往后一扣,细细的腕节便就这么被那只大掌毫不顾惜地钳制住,一番纠缠后,那条原本被她解下的领带,重新缠在她的细腕。
然后他便心满意足地吻了下来。
兰泽像一只被强迫的猫猫,喵呜一声,仰着脖子委顿地哭叫出声。
“讨厌——”
得了逞,他短而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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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安是第二日晚上离开的。
说是两天后,但机票却是凌晨的。
他走后她也听话,没去关注阳城的动态,即便身边有同事讨论得沸沸扬扬,她一旦察觉到苗头,便会自动避开,不听不闻。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只知道一件事——专案组去得悄无声息,却在阳城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