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很脆弱的,就像她。
“好好的,为什么哭了呢?”他伸手去替她拭泪,眼里有着难得的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千辰比较好?”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倒叫他一怔。半晌,他才说:“跟她相处很轻松,很温暖。”
对,就是这句话!温暖可能是她夏侯冰情永远也不能给他的,她又气又怨,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起身,“你觉得她好,那你去找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他微微一楞,很少看到她这么别扭,一会之后,他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又气又急,伸手想要推开他,像是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被他探知了,脸蛋绯红,眼泪掉得更凶。
“原来是吃醋!”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傻瓜,这样也吃醋。”
“我没有!”她急躁得站起来,走到窗边,死命揉搓着碧色窗纱。她才不会吃醋,她怎么会吃醋呢?可是,看见他对杜千辰的不同,她心里真的好不舒服。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将她抱入怀中。“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我跟杜小姐不过第一次见面,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你还真是小醋桶。”
对,她就是傻,如果不傻怎么会痴痴地爱他?她僵着身子,赌气不说话。
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就知道这个傻女人又胡思乱想了。“杜小姐对我来说,与绿袖并无分别。这样,够明白了吧?”他从来不会去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可是她不同,见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舍不得她这么闷着,他破例再次解释一下。谁让,这个小女人这么傻,可是偏偏又让他这么不明原因地跟着心疼。
不明白!哪有这样说几句话就想要带过的?她噘了噘唇。
“跟我走。”没办法了!这个闹脾气的丫头!牵起她莹白的纤手,想要往外殿走。她不依想要摆脱他的手。
“怎么,不去吗?那算了。”他放开她的手,转身准备走。
怕他真的走了不理她,她吓得连忙拉住他的手,表情看起来既倔强却又带着几分可怜。
“你……”她不说话,可是手却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生怕他会放开。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
唉,你能指望一个平素冷情冷性的男人会多有情趣?
夏侯冰情无语地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裴超然所谓的出去逛逛就是带她来他心爱的草药园,给她泡了壶她最爱的茶后,他就忙着整理自己的草药园了,放她一个人在一边无聊。
幸好,夏侯冰情也不是个非常爱热闹的人,她只要有裴超然陪在身边就觉得很满足了。她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眸一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地想起了他们初识的情景。
五岁时,一直娇养在宫中的她突然患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全身起了红疹,而且那红疹还是蝴蝶状的。群医都束手无策,连当时的太医院掌院,也就是裴超然的父亲裴傲群也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症,把当时的父皇和母后真的急得不得了。
后来还是初次陪父亲进宫诊病的裴超然发现她患的是非常罕见的蝴蝶斑。
当时的裴超然才十岁,可是已经饱读医书,很早就展露出过人的医学天份,虽然他年纪小,但早已看过无数的医典经书,蝴蝶斑的病症还是他在一本古老的医书里见过的。
然后,照顾她的重责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半个月,她都是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中,总感觉到一双手坚定地为她擦着药,很温柔也很有安全感。
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张坚毅的脸庞,虽然带有稚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安心。这,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那种感动,她还是牢牢地记在心中了。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将裴超然当作自己的保护者来依赖,到后来她长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变质。虽然他生性冷淡,对任何人都不答不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都让她这么跟在他的身边,从来都不会对她不耐烦,就是这份特别,才让她多年的感情有了持续下去的动力。
想着,他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而她,也会耐心地爱他,等他,等着他发现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想什么呢?还在傻笑。”他走过来,拿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嗯,甘入心脾,有你的味道果然不同。”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柔柔一笑。“太阳这么大,看,你都出汗了。”她将自己的湖绿色锦帕轻轻地为他拭汗,如同一位贤慧的妻子在为心爱的夫君忙碌着。
“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情景。”她帮他拍掉身上的叶片,如同一个贤慧的妻子。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他淡淡说道,坐下来看着火红的夕阳。
她定定地看着他。“我们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在心里。”
他叹了叹,将她拉至怀中坐好。“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