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多久没再见她这样了,自从破城后她整个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便是在那些虚情假意的日子里,过去那个她也没有回来。
他知道,以前那个叶莲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他一手毁了她。
他在她身体里肆意冲撞,痛到极点的时候是极致而虚幻的快乐,恍惚中好似看到她快意的笑,娇媚明艳,像一朵花儿盛开。
浑身就那么一紧,然后爆发,亦在她身体深处盛开。
而后他颓然伏趴下去,汗淋淋在她温软的胸口喘息。
许久之后,他身体某处再一次苏醒,借着留在她身体中体 液的润滑,与她再一次契合。
叶莲有一阵似乎有了知觉,微微睁开眼在黑暗深处看他,那目光有些虚飘,像是看到了他,又像是没有看到,渐渐一双眼眸竟有惊骇之色,仿佛看到了魔鬼,忽然微张着两瓣嫣红的唇惊声喘叫:“不……不要砍……穆师兄……”
她的声音虽低弱没有份量,却是凄厉,嘶声喊过之后,两眼直直翻上去,再无声息。
燕君舞胸口猛然一滞,俯首下去,扳住她的脸,让她面朝向自己,咬牙道:“叶莲,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我是燕君舞……我是燕君舞。”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漆黑的眼珠上映着他的影子,却是黯然无神。
外面雨还在下。
耳畔是漫无边际的潺潺水声,一层层帷幔低低垂着,殿内暗沉沉一片,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侍女们鱼贯进来,端水帮榻上人事不省的叶莲擦洗,然后再一件件穿好衣服。
天气很凉,她们给叶莲穿的很多,厚厚地裹了好几层,最后又披了一件狐皮大氅在外面。
燕君舞坐于一边默然看着,等她们收拾妥当,便起身上前抱起叶莲往外殿走去。
扶中已在那里侯了多时。
“都准备妥当了?”燕君舞走至他面前,微顿住脚步问。
扶中道:“都照主上的意思准备好了。”
燕君舞“哦”了一声,默默点着头,再没有话,抱着人径直往外走去。
殿外空地上停着一辆三架马车,侍从撑起大伞一路将他送至马车边,先一步上前撩开车帘让他将叶莲放入马车内。
马车内立刻有人伸手来帮忙,那是个面貌清丽的少女,依稀在什么地方见过。燕君舞皱眉看了一眼,知道那便是扶中提到的那个秋琪。
眼看秋琪将叶莲接过去,安置在铺设了厚厚被褥的卧榻上,除去外面的大氅拉过被子盖好,燕君舞这才放下车门帘,退身走至一边。
扶中跟过来,他便问:“那个女子信得过么?”
“主上放心,我答应放她回东宁,所以她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夫人,毕竟她们都是东宁人……”
燕君舞道:“如此就好,你们便从柞树林后面那条路走吧!这些日子大雨,蓬蒙江上风浪也大,坐船只怕会出危险……”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扶中心里却很明白,坐船危险倒在其次,到上阳关惊动列贤与云简这才是重点,他不想叶莲跟薛棠在一起,就算是送叶莲回东宁,他也不想他们相见。
扶中应了一声,便躬身行礼,跳上马车。
车夫扬鞭,马车即刻便驶了出去。
燕君舞转过身,耳听得马蹄、车轮声远去,并不回头看一眼。
此后,可还有相见之日?
也许还会再见,却要等到他吞并东宁那日了,那时她只会更恨他,相见又能如何?
他一步步踏上台阶,缓缓走入偏殿内。
殿内空荡荡的,风吹过来,有雨丝拂在他脸上,泛起一阵湿潮的凉意。
卧榻上的被褥已被换过,收拾的齐齐整整,再也嗅不到她的味道。
燕君舞仰身躺上去,他觉得累,身心俱疲,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的跋涉,想睡却偏睡不着,折腾了许久,方晕晕沉沉睡着。
却睡得并不踏实,只是不停地做梦。
混乱不堪的梦,好似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有一阵他看见自己小时候,穿着厚重的礼服,费力地迈着两条腿攀爬上高高的殿宇,再一步一晃爬上他的龙椅。还不及坐稳,便有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他后脖领将他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