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没有来。”
泪水决堤,唐思遇触摸到的不再是一张张模糊的照片,而是实实在在的陈周越。
“没关系,”陈周越眼眶发酸,他的手握住唐思遇的后颈,把人抱进怀里,平静而郑重其事地说,“我来了。”
唐思遇不需要去哪儿,只需要在原地等着,他来找就好。
陈周越一个人走过时间的长河,直到再次拥抱,至此他真正失而复得。
终于尘埃落定,陈周越病倒了。他一觉昏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唐思遇正在脱他的衣服。
?
“做什么?”一开口,陈周越嗓子的不适感更觉严重。他微微蹙眉,手撑着床坐起来。
退烧贴都用了两张,唐思遇提心吊胆一整天,想着陈周越再不醒来,他扛也要把对方扛去医院。
好在陈周越高热渐退,人也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高兴溢于言表,唐思遇凑过去,摸了摸陈周越的额头,解释说:“你身上出了好多汗,我想给你换一套睡衣。”
感冒传染性强,陈周越很淡地“嗯”了一声,稍微往后仰了一点。
他扬手把昨晚唐思遇给他找的那件大号t恤脱了,正想拿干净衣服的时候,手伸到一半,顿了两秒又收回。
手往后撑着床,陈周越看着他说:“头好晕,没力气。”
“我帮你穿。”唐思遇自告奋勇,拿着衣服跨跪在陈周越身上。他把衣服领口撑到很大,好像在玩一场只要碰到陈周越的头发丝就会输的游戏。
他的世界是没有边缘的模糊,唐思遇填色块似的,扯住右边的袖子说:“抬手。”
陈周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思遇看,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另一只已经穿好的手扶在唐思遇的腰侧,等对方给他穿好衣服后,轻轻拍了两下。
逗弄够了,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笑,陈周越说:“好了,下去吧。”
“……”唐思遇不动,甚至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某些时候,唐思遇眼珠子转一下,陈周越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
于是他准确预判,先一步捂住唐思遇突然间凑过来的嘴,没有余地地制止他,像是在训小狗。
“不可以。”陈周越说。
“为什么?”唐思遇的眼神登时很委屈,因为被捂着,声音显得有些闷。
他握上陈周越的手腕,试图拿开,但陈周越纹丝不动。
陈周越受不了他这样看自己,又怕松开手唐思遇会突然贴上来,到时候也染上重感冒。
春节还未过,新的一年刚开头。无论哪个城市,大家都说新年不触霉头不得病,不然这一年都会不顺利。
陈周越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唐思遇不能。
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