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魔王杀死一个丐帮弟子后,正好被赶上来的张果老,曹国舅围攻。
郑魔王刚才跟色无戒几乎已经用了大半的力气,对付二人渐是不敌,肘间中了张果老的鱼鼓,只觉心口一咸,竟吐出一口血来。曹国舅见机进招,玉板向他脑袋拍落。郑魔王挺剑架开,只觉手臂一酸,手臂落剑拄地,眼见张果老和曹国舅各使绝招攻上,九死一生。突听半空中鹰叫之声,张果老与曹国舅一惊,仰头看时,只见一头大老鹰双爪分抓两人的头顶,攻势伶俐,若不避让,脑袋必被抓穿,只得收回攻向郑魔王的招式,向头顶架去。旁边听着两人欺近,正是公孙剑与郝三通。那老大鹰正是公孙剑的爱鸟,华山之上色无戒已经见过。
郝三通见郑魔半跪在地上,只道:“没事吧?”公孙剑已经挺剑分攻张果老二人。又过片刻,远处乞丐匆匆追来。郑魔王道:“兄弟来得可真及时,不然我这郑魔王便成了郑鬼王了?”郝三通见他还能说笑,自知没事,只道:“这里交给我们了。”郑魔王报拳相谢,转身跑开。
张果老和曹国舅眼见三魔之首命在顷刻,却又让他跑了,只觉可惜之极。曹国舅道:“这两个怪人交给我,你去追那个魔王,切兀让他跑了。”张果老也是此意,可被郝三通拦住,哪里分得开身来。公孙剑窜入小巷,又将身后的乞丐引了过去。就在这时吕洞宾赶到,他远远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只大喊道:“张兄,曹兄,郑魔王交给我了。”径自向郑魔王追了过去。张果老大喜,刚才是郝三通拦他,这时他却拦住郝三通,防他相助郑魔王了。心中在想:“这个时候,就算一个无袋弟子,也能杀了郑魔王,吕洞宾追上,那郑魔王必死在他的剑下不可。”
色无戒却在郑魔王逃走的时候便跟了上去,只见他绕过一条小巷,径入一个大宅院。宅院里有人在讲话,只听一个声音道:“丐帮那群人被我们闹的失魂落魄,肯定以为见了鬼了。”另一个声音道:“休息够了,也该出去玩玩了,今天非闹到天亮不可。”忽听院中有人大叫,屋顶便有三人跑了出来,一个是富裘道人,一个是关弼,另一个便是史珪。色无戒心道:“原来他们就在这宅院当中,怪不得丐帮那群人追着追着就突然不见了他们的影踪。他们却在以逸待劳,轮流休息,轮流出去大闹,当真高明之极。
关弼首先看到倒在地上的郑魔王,赶忙把他扶进屋去。色无戒跃上屋顶,以倒挂之势向里面看时,只见富裘等三人正在为郑魔王输送真气,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郑魔王的脸色才好转了过来。关弼挥舞着铜锤道:“郑魔王,是谁伤了你?”富裘道:“丐帮之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莫非丐八仙都来了?”郑魔王摇了摇头,正欲说明运气不好,遇到色无戒时,却见史珪突然跃出窗外,心知有事,也便不再讲话。
听得院中打斗声起,便听唉哟一声,一人破门而入倒在地上,正是吕洞宾。吕洞宾追郑魔王而来,见他倒在地上,心想:“正好可以一剑要了他的命。”乞知其他魔头都在屋内,他自非敌手,又怕这些魔头逃走,遂躲在屋外监视,但他无意中似乎看到了色无戒倒挂在屋顶下,大惊之下,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音,便被史珪发现了。
吕洞宾一来见己寡不敌众,心中已怯,史珪又从窗外出奇不意的连发杀招,吕洞宾抵挡不住,竟被一脚踢进了屋里。眼见三魔和富裘道人都在场,只知有生无死了。他突然跃起身来,用拂尘和长剑护住全身,丝毫都不敢放松,额头上已经流下些许汗来。
富裘跟他交过手,只道:“原来是剑仙吕洞宾,我比剑输给了你,没想到你却落在了我的手里?”吕洞宾看着屋内四人,大多面目狰狞,长相可怖,兀自咽了一口口水,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到底是何阴谋?”史珪挥舞着铁锏,道:“你在门外不安好心,一定是你伤了郑魔王是不是?”不及吕洞宾回答,当头挥去。
吕洞宾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微微有些冷意,忙挥出拂尘一挡,白须卷动,将铁锏的余势抵消。史珪怒道:“你还敢还手?”他本来只是想替郑魔王教训他一下,见吕洞宾不知进退,左手一抖一收,右手陡然长出,只听得嗤嗤声响,白须竟被拆断,散落开来,拂尘只剩柄了。
吕洞宾将拂柄向史珪迎面扔了过去,眼见他挥手去挡,心知中计,长剑直进,朝他胸口刺了过去。陡然间一个铜锤从旁边击开来剑,震得他的手随着长剑嗡嗡作响,竟是把捏不住,脱手掉在了地上。眼见那铜锤横扫过来,吕洞宾着地滚来,背贴墙壁双手护,心道:“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四人若是合力,我命休唉。”眼见关弼的铜锤如长剑般当胸击来,突生一计,双手垂了下来,不做闪避,脸色毫无惧意,却是露出笑容来。
第210章
关弼一愣,铜锤收回,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吕洞宾心中怯的要命,脸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道:“大丈夫乞能贪生怕死,但就算死了,吕某也不会心服的。”关弼矮胖身子呜呜大叫道:“你技不如人,该有此命,有什么不服的,不服又怎样?”
吕洞宾道:“技不如人,若一对一吕某输了,自然附首待死,心服口服,可你们以多欺少,算得什么英雄行为,简直猪狗不如,让天下好汉唾弃。”四人当中,关弼最为惜名,听了他的话不知该怎样,气得只欲冒出火来。而史珪却跟他恰恰相反,他早已把名利抛之脑后,道:“猪狗不如又怎样?让天下好汉唾弃又怎样?明教中人,被误会的还不够吗?”挥动长锏打向他。
吕洞宾正在想该不该还手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史珪挡开了铁锏,不由的心中一喜,只听他道:“关兄弟,这小子大言不惭,我们就一对一的跟他比试比试?”吕洞宾大喜不已,忍不住叫出,突见众人表情有异,遂收潋的喜意,道:“说得好,史珪不愧为大英雄大豪杰,若吕某输了,立即长剑自刎,若侥幸赢了你的双锤又如何?”史珪自侍武功,又听他吹捧自己的那一句话,更觉有些轻飘飘,好胜心起,不由的道:“根本不可能?”吕洞宾紧接着道:“万一如此呢?”史珪道:“我保证你全身而退,你满意了吧?”
吕洞宾一喜,知文道这话若是从关弼嘴里说出,未必可靠,但史珪这人性格一看便知,他绝对不会说谎。眼见他伸剑在剑柄上一踢,长剑飞身而来,伸手接过,长剑直刺而去,准拟以快攻取胜。斜里见到关弼右手抖动,知道要从中作梗,遂一收长剑扔在地上,道:“罢,罢,吕洞宾今天就算死在无耻小人的手中算了。”史珪大怒,瞪着关弼道:“你干什么?”关弼心想:“郑魔王的武功为三魔之首,吕洞宾竟能将他打的伤势如此之重,别人更不会是他的对手,眼见他已是翁中之蹩,何必要放虎归山。”但这句话又如何说得出口。郑魔王一看他的表情,便知其意,只道:“丐八仙都是孬种,八人合力未必是我对手,何况区区一个小道。”他这话虽有些自大,但已说明他的伤并非出之吕洞宾之手。关弼会意,便不再阻拦。如此当头,吕洞宾也假装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富裘哈哈而笑道:“吕洞宾,你果真好计谋,骗得了史珪魔王,怎骗得过我富裘老道。”吕洞宾一惊,道:“我骗你什么了?”富裘道:“你表面不畏生死,内心却是胆小如鼠,你装的如此大仁大义,是不是想我们会放过你?”吕洞宾被他看穿心思,只以为计谋无法得逞,乞知史珪毫不在乎这些,只道:“管他真假,若能赢我,我就放了你。”左锤回收,右锤斜击过去。
吕洞宾斜身躲过,铜锤击在墙上,哗啦一声,倒落一大块。吕洞宾见他劲力如此很大,斗得片刻必然力气不支,且不跟他硬碰硬,看他能支持多久,踢起一张长凳只向他砸去。史珪双锤合胸而夹,长凳一分为二,左锤下落,眼前桌子碎成数辨,真是无坚不摧,破坏之王当之无愧。
吕洞宾尽用轻身功夫左避右闪,十几招过去竟是只守不攻,时尔跃到墙边,进尔在关弼等人身边转圈。史珪却是好胜,每一招都使出全力,不到三十招,已经气喘吁吁,吕洞宾心中暗喜:“原来魔头之中也有蠢的像猪一样的。”突然间长剑陡进,向他劈去,史珪左锤格挡,右锤反击,依然劲力不小,吕洞宾便又跟他捉起迷藏来,眼见五十招过后,史珪的全身已经湿透了。
富裘眼见史魔王被他耍的团团转,忍不住道:“吕洞宾,你当真不要脸之极,你这是比试,还是逃难,你再不好好比试,富裘第一个饶不了你。”吕洞宾听他言语,不敢再逃,眼见史珪的劲力已大不如前,自己有把握取胜,怕只怕这些魔头说话不算话,自己虽赢了,却不肯放过自己,在这小小的屋里又怎么逃得了。遂道:“那好,此处不方便施展,咱们外面一较高下。”双腿一瞪,一个腾空从窗口跃了出去。
郑魔王、关弼和富裘只怕他会逃走,早已赶在他的前头拦住去路。吕洞宾飞到屋顶,见色无戒已不在左近,只以为他走了。史珪从屋里跑出,吕洞宾腾空下跃,一剑向他刺了过去。史珪挥锤欲上击。吕洞宾长剑一收,人已落地,蹲身下劈,攻他下盘。
史珪身体笨重,又手持巨锤,退得慢了,裤脚被划破,幸未伤到皮肉。他挥锤下击,吕洞宾又已跃到他的背后,一剑直刺下去。史珪身体急转,反手击锤。吕洞宾只以为他的力气所剩恐怕不到五成,一时性起,挥左掌拂向铁锤,准拟将铁锤挥开,一剑就可要了他的命。乞知史珪左锤乃是虚招,右锤又致,击在他的手腕之上,吕洞宾只感手臂一麻,已被震脱,他用手接上,但麻木尚且未消,眼见不敌,又跟他转起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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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计议已定,自己只守不攻,史珪必力竭而死,到时自己就是不战而胜,无论富裘等人在旁如何数落,就是四处乱逃。院中比屋内大了数倍,又无其他桌椅阻挡,跑动起来更是毫不费力。富裘看不过去,便欲抢上相助,郑魔王一拦道:“史兄弟对付得了。”富裘哪里相信,只道:“吕洞宾奸诈之极,若真比武他早就输了。”郑魔王道:“你帮史兄弟,等于博了他的面子,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关弼虽然也很气愤,但也知史珪性格,只得劝说富裘道人。富裘虽愤愤不平,也是无济于事。
边逃边守,又过去五十招,史珪口中不断发出荷荷的叫声,吕洞宾也不免有些气喘,气中惊道:“他的力气好似无穷无尽,怎么越斗力气越大?”他哪知史珪是背水一战,心中先自怯了,一不小心,眼见他双锤先后而至,挡的一锤,另一锤击在左臂之上,知觉顿无。吕洞宾腾腾的退出数步,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也顾不得什么,腾空便欲逃走。乞知郑魔王早就防他逃走,拦住了他还了一剑,道:“你自己先违约,想要逃走,先留下命来。”
吕洞宾正值叫苦,忽听西边嗤的一声响动,一颗绿豆升上天空爆炸开来,正是丐帮的通讯指令,翻身下屋,从怀中拿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桶,大拇指在侧里一暗,同样的绿豆升至半空爆炸开来,火焰四射,久久不散。
郑魔王等人互望一眼,已知他在向其他人求救。关弼道:“史珪兄弟,这小子已败,他跟你赌什么来着?”转头看着吕洞宾。吕洞宾也知刚才以性命相赌,可自己确实输了,难道真要在他们面前自刎不可。眼见张果老等人就在附近,只要他们一到,自己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这可如何是好。突然想起,这些魔头从来就是说话不算话,跟他们又有什么信用好讲。
想像的同时,忽觉一人跃到身前,正是史珪。他道:“你已输了,自己死个痛快,还是要我们折磨你而死?”吕洞宾已决意不认帐,又怕色无戒在旁边会看到,他口没遮拦,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到时哪还有脸见外人,转头四顾,却不见色无戒的踪影,而且刚才和史珪打斗的时候,也是特别留意,确定他不在身边,突然长剑直挺,朝史珪胸口刺去。
两人相距很近,史珪又没加提防,眼见一剑刺来,却是无法躲闪。就在危急时刻,斜里一件硬物砍了下来,却是关弼的金锏,正好将吕洞宾的长剑挡了开去。史珪大怒道:“说话不算数,当真猪狗不如。”搂头便砸了下去。吕洞宾见来势厉害,哪敢硬接硬架,身子一蹲,竟从他的胯下转了过去。
江湖中人最重名声,若让败者从胜者的胯下钻过,就可饶败者一条性命,那么败者是宁死也不干的了。没想到吕洞宾却是自甘坠落,做出这等事来,郑魔王等人都是吃了一惊,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吕洞宾跃开数步,也被他们笑的满面通红,却道:“大丈夫能伸能屈,当年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辱,何况我吕洞宾,你们给我记住,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双倍奉还。”双腿一瞪,便欲腾空而去。
富裘哈哈大笑道:“你恐怕没有他日报仇的机会了,你以为你还能离开吗?”朝着吕洞宾腾空的方向劈了一剑。吕洞宾身在半空,眼见长剑在前,自己似要硬撞上去一样,本能的右手上挡,反劲使他摔倒在了地上。他怕别人偷袭,挥剑护住全身,才敢跳起,又已后背贴近墙壁。郑魔王、关弼,富裘守住尽可能逃走的地方,对史珪道:“这小子贪生怕死,真不是个丈夫,你一锤了结了他的性命。”史珪也最恨说话不算数的人,走近身去,双锤向他头顶砸了下去。吕洞宾左手几乎抬不起来,哪里还有劲力抵挡,心道:“我吕洞宾命终于此,果老等人怎么还不来?”已知无幸,竟是闭上了眼睛。
第211章
忽听不远处箫声起次,声音低沉,却传的很远。吕洞宾一喜,已知韩湘子到了,趋着史珪听到箫声愣的那一片刻,大声喊道:“韩湘子,吕洞宾在此。”史珪回过神来,双锤又再打下。忽听郑魔王喊道:“小心!”史珪只觉耳边呼呼声响,转头一看,一物快速的旋转而来。势道极急,只得收回双锤一挡,那物当的一声击在铜锤之上,史珪只觉双手一麻,竟是腾腾的退后了几步。吕洞宾看清楚那物正是韩湘子的长箫,见他站在墙头,却见富裘偷偷的跃到他的身后,向他劈了剑,忙出声示警道:“韩湘子,小心背后。”韩湘子早已经发觉,侧身避过长剑,长箫正拟向他胸口点去,侧里却有一股极大的劲力推来。韩湘子收箫,右手还了一掌,顿觉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劲道将他打下墙头来,脚下踉跄,差点摔个跟头。吕洞宾赶忙上前,道:“有没有受伤,果老兄呢?”他知道三魔王武功本非泛泛,自己加上韩湘子并不是对手,唯有张果老,曹国舅两人相助,或许才有获胜的机会。
郑魔王等人将两人围在当中,都是脸露喜色。史珪刚才跟他过了一招,只觉他的功夫尤在吕洞宾之上,可这只是他个人的感觉而已。因为他跟吕洞宾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力气,又与韩湘子硬拼硬相斗,自然力道有所不及了。
韩湘子看了众人一眼,只道:“吕兄,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魔头怎么都会在这里?”吕洞宾道:“这些魔头定有目的,他们一直都在这屋里。”心下喘喘,又问道:“果老兄他们在哪?”其实韩湘子从开始便追赶凌霄花等人和张果老分开了,这时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但在敌人面前,却是不表现出来,只道:“他们就在左近,马上就到。”
吕洞宾大喜,只何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用内力高声的传了出去:“果老兄,国舅老弟,吕洞宾在这里。”他连续叫了数声,哪里却有人回应。郑魔王等人起初还妨他叫喊,这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