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和和谷生烟见到众兄弟身受险境,都是心中大动,忍不住想要冲了出去,色无戒察知一二,又在两人耳边劝说厉害轻重,两人才觉太过冲动,一看夜闻君,眼神直直的看着吕洞宾,似深情似怨恨又似平淡如水,真想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竹棒击打之时,整整齐齐,错落有至,竹击之声中夹着脚步之声,转头一看,只见从对面小路上窜出一队人,他们依着号令,竹棒互击,将铁拐李等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铁拐李等人看了这群乞丐,也都是大吃一惊。
棒击声中,寿长老,阮长老,庄长老,施手信,以及施手信私招帮众中选立的几位舵主陆续走了出来。传功庄长老一看到惜日兄弟都中毒眼色一变,刚才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只报拳道:“计长老把庄某想的太好了,庄某确实是个卑鄙小人。”他之所以背叛丐帮,实是属于迫不得已,但心中隐隐有自责,计长老越是讲他的好处,他越觉伤心难过,反倒不如大骂他来的痛快。
汉钟离见了,大骂道:“你背叛丐帮,背叛帮主,还假仁似义的干什么,汉钟离不服,你有种的就痛痛快快的杀了我,不然若让我逃得性命,我把你们这些人个个都碎尸万断。”众人本来有些气沮,听了汉钟离的话,不由的奋气勃发起来。
庄长老听了汉钟离一通臭骂,心中不怒反而好过的些,道:“骂的好,庄某确实该骂。”汉钟离呸了一声:“好不要脸,你要讨骂,我偏不骂,也免污了我的嘴巴。”庄长老脸色一变,眼见中毒在地的都是昔日的好兄弟,如今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仇人,恨不能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心中好似刀绞。施手信见他的样子,忙劝道:“何为叛徒,何为假仁假义,你们立那小沙弥为帮主,便是无知,你们违背我师父身前遗言,便是不忠,你们才是丐帮的叛徒。”
汉钟离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施手信一愣,道:“你笑什么?”汉钟离道:“我笑说明我高兴?”施手信一惊,道:“你高兴什么?”汉钟离道:“我高兴是因为幸好没立你这个卑鄙小人为帮主?”众人齐声应和,声势惊人。
施手信左顾右盼,不免语塞,强自镇定道:“我怎么是卑鄙小人了,你倒是说说看。”汉钟离道:“还用我说吗?你对帮中兄弟施以毒手,不是卑鄙小人,难不成还光明正大?”施手信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众人中毒一事,一开始见吕洞宾得意,心里自然高兴,但他故作不知,听了汉钟离的话,露出惊噩的表情,道:“我施某向来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对丐帮众人更是情同手足,一心想为丐帮效力,你刚才的话从何说起?”
汉钟离道:“你还不承认,我们都已遭你毒手,如今内力全失,任人渔肉,这不是正中了你的计,你还怕什么,干干脆脆的承认就是。”其实铁拐李等人未到之时,施手信就已经埋伏在四周,以至众人到此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怕吕洞宾不肯受自己要挟,众人中毒的样子可能是假,所以不敢冒然行动,静待了一会儿,相信他们确实是中了毒,才敢率众出来。但他一心想做帮主,自然不会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听了汉钟离的话,脸色表现出无辜。
第253章
寿阮两位长老随即会意,故问道:“原来众兄弟都中了毒,是何人所为?”他俩这么一问,不但铁拐人等人吃惊,连吕洞宾也大是不解。吕洞宾见得施手信带人出来的时候,早已不假装中毒,便想上前说自己不辱使命,事情已办妥,正可以邀功请赏,但见施手信的表情,和寿阮两长老的话,心中不由的惊疑:“他们为什么不承认,莫不是吕某中了他们的计,他们想过河拆解。”想到此点,全身不由的冷汗只冒。
又听汉钟离道:“若不是中了毒,我们坐着好玩啊,你们早就在四周栽上有毒的花,还问是谁,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吗?”用毒药让铁拐李等人服下,使他们的内功暂时使不出来,是寿阮两位长老想出来的计谋,只怕他们不听命令,公然反抗,自己难以对付,庄长老却蒙在股里,并不知道,听了汉钟离的话,上前一探众人,果然是内功全没,不由的大是奇怪,道:“各位却是中毒……”走到旁边,掉下一朵白花放到鼻边一闻,随即又掉下一朵红花同样一闻。众人无不诧异,不知他所为何事,中毒之人更是惊呼:“庄长老不怕花有毒?”
庄老几乎将四周的花都围了一遍,过得片刻,运丹田之气到双臂,将一根竹片折断,竹片到是坚契,庄长老却能轻易折断,想必功夫未失,于是道:“你们以为这花有毒?”众人见他将花都闻了一遍,却还能力断竹片,都是奇怪不已。吕洞宾起初说四周的花有毒,是为了众人不怀疑自己,所以随口一说,众人想不到什么时候中的毒,自然信以为真,见庄长老闻花香却不倒,大是不明。但花中有毒早已先入为主,便有人道:“你事先服了解药,故作此举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庄长老见他们不信,又道:“花香若有毒,在场的所有人乞不是都闻到了,即使庄某服了解药,难道所有人来时都服了解药?况且这望佛台行人常至,四周野花乞会有毒?”众人想说:“或许你事先有准备,把有毒的话移植到这里?”庄长老抢道:“你们看四周的土壤,是否有挖过的迹象?你们也可以仔细瞧瞧,这些红花白花山间到处都是,又怎会有毒。”
众人起初不觉,士如今经庄长老一提醒,还真是如此,弄得众人更是大惑不解。色无戒心道:“庄长老看来不知其中内情,在众兄弟的责骂声中,还能如此明察秋毫,实是个人材,吕洞宾啊吕洞宾,看来这个黑锅你如何都得背了。”心中本是高兴,但看到夜闻君担心的样子,似乎若是吕洞宾有了危险,她也难以再活下去一样,心中反而不想吕洞宾有事了。
众人的议论声中,寿阮二长老和施手信偷偷望了一眼,心中窃喜:“也幸庄长老未知其中详情,像他那种言语表情,却不是演戏行家,如何可能那么逼真,容不得众人不信。”忽然在人群中看到吕洞宾正在看着自己,似乎在问你们要干什么?只假装没有看见。
庄长老走到计长老身边,道:“计兄弟,我来替你逼毒?”计长老道:“不要!”语甚急速。庄长老一愣,以为他对自己仇恨已深,不肯蒙己相助,不由的丧气。庄长老刚才所讲的话,计长老已经深信,知道他确实不知情,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平和了起来,怕他误会,忙道:“这毒千万逼不得,反致有性命危险。”
庄长老忙即收手道:“计长老可知身中何毒?”不待计长老开口,汉钟离已接口道:“若是知道何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了。”庄长老见他语气好了很多,不由的大是感动,忽一寻思:“众兄弟何时中的毒?”
计长老道:“到了望佛台不久,我们便觉全身开始酸软,所以才怀疑花中有毒?”庄长老微一沉思,道:“兄弟们所中的可能是慢性毒药,或许在山下就已中毒,到了这里才发作。”众人想不出其他理由,也只点头。计长老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又有这种本事?”庄长老道:“恐怕丐帮之中有内奸。”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吕洞宾也是全身发抖。庄长老接道:“除了内奸之外,外人又怎知道我们丐帮的要事,又如何将毒性发作时间控制的恰到好处?”众人料想不错,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人人都是自危,只怕怀疑到自己身上。为表明事不关己的,都高声议论,就好似一群人中有一人放屁,忽有一人大喊:“好臭,是谁放屁?”而后远远的躲开,那些就算没有闻到屁臭,可为了征明屁不是自己放的,也都会纷纷逃开,留着的人就当是他放的,可事实却未必这样,逃走的人中未必就不是放屁之人,而没逃走的人未必就是放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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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本想也参与议论,但想:“刚才假装中毒,差点露出破绽。不动声色,见机行事,反而更加不易被发觉。”想到这里,只觉庆幸,不把众人的议论放在眼中,只狠狠的瞪着施手信心道:“你小子有种,早知当初,何必受你威胁,大可以一剑将你杀了,我若不下毒害人,君妹一定不会出卖我,别人讲的话,想必也没有人会想信。”如今后悔也觉为时已晚。
蓝谷二人虽置身世外,但也说出不的紧张,本以为众兄弟会互相残杀,以至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没想到庄长老几句话,就使众人化敌为友,同仇敌忾,心中只说不出的高兴,只觉色无戒高见,若两人早早出去,定会弄得现场大乱,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谈论。四人当中,唯有色无戒和夜闻君各有心思,自然是互相牵挂一人,这一人却不是同人。
众人议论声中,施手信道:“大家现在知道错怪了好人,庄长老的为人,你们不清楚,谁还清楚。帮中的内奸,只要手信遵师父遗命当上帮主,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言出必践。”吕洞宾心想:“好啊,你不但过河拆桥,还想利用我在众人面前邀功?”恨不得挥掌将他打死,只是知道施手信此人奸诈无比,他公然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事情,难能没有防备,自己万万不可能得逞,于是只得忍住气,见机行事。众人对庄长老自然再无仇隙,可对施手信却怒气未平,刚才倒忘了他在身边,听他自己讲话,汉钟离道:“你这个叛徒,还敢说话,你把代帮主怎么样了?我只服代帮主一人,旁人做帮主,我鸟都不鸟他,大家还猜想什么,那个内奸,就是这姓施的小子。”
寿阮二长老同时道:“汉钟离,别胡言乱语,怎可对帮主无礼?”汉钟离冷笑道:“他自封的帮主,有谁承认了,是不是胡言乱语,自有分晓。”寿长老道:“我和掌钵传功两位长老推举的新帮主,四长中三人都同意了,这帮主怎能说是自封。”汉钟离哇哇大叫:“没有经过我汉钟离的同意,就是自封,我就是不服。”
阮长老道:“莫非丐帮是你汉钟离说了算,你说谁是帮主谁就是帮主不成?”汉钟离若有武功,早气得上前动起手来,只恨身不能动,言语又即拙劣,只气得大叫。施手信知道若要做丐帮帮主,必须以德服众,便道:“我问大家,当时遵那个小沙弥为帮主,是谁做的主?”
群丐不知他用意如何,齐声道:“自然是四大长老有心,丐帮弟子也都信服。”施手信道:“除了帮主之外,丐帮到底是谁说了算?”群丐吱唔难当,心想答任何一人都可能得罪任何一个人,但众人无不心知肚明,自然是四大长老。
施手信哈哈一笑,道:“如今三大长老都推我为帮主,还有谁有异义?”群丐无言,计长老道:“当时丐帮无主,代帮主又是英才少年,使得全帮上下信服,如今帮主尚在,虽说并没对本帮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恭献,却也没对丐帮造成不良影响,乞能说废就废,名不正朝言不顺,无故废立,别说难以服众,就算在江湖上也无法交代。”
施手信道:“但若说那小沙弥已死,又当如何?”群丐一听,顿时哗啦,纷纷大嚷不可能,连庄长老也摸不透他话中之意。色无戒心中大动:“莫非他先斩后奏,已将春泥杀死,若真是如此,我定手刃施手信,替他报仇。”汉钟离怒道:“代帮主怎么死的,莫非被你所害。”计长老安扶众人道:“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十几天前我们还和代帮主在回雁齐抗红巾教,况且代帮主武功高强,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所害。”群丐虽平复了些,但心中想:“若代帮主也和我们一样事先中毒,绝世武功尽化为乌有,被人所害,也不稀奇。”
只听施手信道:“计长老所说没错,那小沙弥虽然没死,但已和死了差不多。”计长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施手信道:“那小沙弥不知天高地厚,惹来许多愁家,他技不如人,被人打成重伤,以至连打狗棒都被人所夺。”众人大惊,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身为丐帮帮主,连打狗棒都保护不了,轻易的丢失,又怎可以服众。况且向故帮主也是由于丢失打狗棒而郁郁寡观,只到现在,他的死因还不明确,不知跟丢失打狗棒以至他内心自受遣责有关。
第254章
施手信接道:“若不是我赶到及时,救得他的性命,这个时候他可能早就死了,而且我也从对手手中夺回了打狗棒,免得丐帮声名倒地。”众人听了,大半将信将疑,若说连代帮主都能打败的对手,施手信又怎么可能赢的了。却见施手信伸手进怀,取出一根禅仗,却不是打狗棒是什么,这时倒有大半人都信了。
施手信见群丐的表情,心中大是得意,微微一喜,道:“那小沙弥之所以能当上帮主,找回师父丢失的打狗棒可谓说是一大原因,如今他护仗不利,以至本帮信物差点落入外人手中,那是对本帮大大的不利,试问他还能不能做帮主?”打狗棒在丐帮中的地位,就好似皇帝老子的玺印,大将手中的兵权,神圣无比,能调兵遣将,发号施令。想丐帮弟子遍布天南地北,有的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帮主一面,如果哪个奸人持打狗棒暗中施阴谋,那就是对丐帮大大的不利了,这一点在场群丐无不知晓,都纷纷议论起来,觉得施手信的话也不是并不道理。
计长老却觉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就算中毒害众人的不是他,他也必知道其中的内情,不然看到我们都中毒了,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就好似事先都知道一样。只道:“话是不错,但只凭你一人之辞,教我们如何信服?”便有数人应和。
施手信也似乎早料到计长老会这么说,只微微笑道:“那要如何,众兄弟才会信服,尊施某为帮主。”计长老道:“帮主一事关系到丐帮的生死存亡,并不能草率从之,若你想当我们的帮主,也得让我们信服才是,不然丐帮数万帮众,你又如何驾驭的了。”这一点施手信何尝不知道,他之所以摆下这个圈套,如果光光只为当上帮主,那大可以给吕洞宾毒药,那么在场众人这个时候早已经命归西天,哪还能在此讲话。只不过若一举毒死执法长老,东西北三护法,和铁拐李等三大仙,及数多舵主坛主,恐怕别说当帮主,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可能不保。他拿使人内力尽失的毒药给吕洞宾,一来要借吕洞宾之力使得众人不能反抗,一旦自己当上帮主之位,到时事情已定,旁人再有异议也不要紧,二来还有一个阴谋,若事情败露,他可以说全不知晓,一切都是吕洞宾个人所为,这些话众人未必会信,但若他把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的事说了出来,恐怕众人就非信不可,到时他也算为丐帮立了一个大功,顺理成章的当上帮主,当真想得周到之极,想那吕洞宾,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想他自恃读万卷书,聪明机智,乞不知被人玩弄的如此之惨,也真可怜。
施手信笑道:“树计长老所说没错,施某愿听指示。”计长老道:“你既说帮主未死,是你所救,你请他出来与我们对峙,若真如你所说,再决定不迟。”施手信点头答应,在几个亲信乞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乞丐领命而去,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那几个乞丐押着一个全身被牛筋大绳困绑的人到了众人面前,正是代帮主戴春泥。
群丐一见,顿时躁动开来,纷纷呼喝帮主,眼见施手信对帮主如此无礼,计长老不由的大气道:“施手信,你怎可以上犯上,对帮主如此无礼?”施手信道:“他还算是本帮帮主不成?如果我把他的事情说出来,大家恐怕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都嫌不足。”众人听他讲出这话来,又是不明所以,好似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