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见婆婆狼一样盯着自己,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老天作证,她可啥都不知道啊!
姚三柱往嘴里丢了几颗雪花生,眯着眼享受地咀嚼了一会儿才咽下去。
一睁眼就看见老娘盯着自己媳妇那恶狠狠的目光,急忙打圆场道:
“娘,不过一个吃食生意,能挣多少钱?能跟咱家那绣工作坊比?能跟那三十亩地比?还是能跟我闺女那绢花生意比?
我闺女脑袋瓜这么聪明,日后肯定还能给咱家琢磨出更好的挣钱路子来,这花生买卖,给的是她姥家又不是旁人,给了就给了。”
姚三柱话音一落,果儿适时地给了姚三柱一个甜甜的笑脸。
“我听爹的!”
姚老爹开口道:“这事就听果儿的,不过一个吃食生意,挣不了啥钱。果儿呀,既把这生意给了你姥家,以后挣了钱咋分就是你的事了,不用交公,就当是你给自个儿弄的零花钱。”
“啥?合着咱家一分也捞不着啊?”
陶氏又提高了嗓门。
姚老爹淡淡看了老伴儿一眼,陶氏憋着气不再说什么,但是扫向包氏跟果儿的眼神还是充满怒意。
包氏见公公一锤定音,自觉得了便宜立马卖乖,一声不吭搂着果儿,任凭陶氏拿眼光在她娘俩身上凿洞。
大年初六一过,按风俗娘家舅舅开始给出嫁的姐妹家送灯笼。今年麦穗又没有回来拜年,老两口心里一直惦记这事,所以早早就叫儿子买好了给麦穗家送的灯笼礼。
往年给麦穗家送灯笼,也就买两个最便宜的骨碌灯,再带上自家做的十个花馍就行了,再多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如今家里今非昔比,今年送的礼就格外丰厚:一对大红色带着流苏的如意灯笼,四个小花灯,二十个花馍,另外还割了几斤五花肉,装了一篮子苹果和梨。
这样的礼,比起吴有田初二那天来给老两口拜年时带来的年礼还要丰厚,老两口这回就是要给闺女在婆家撑脸。
两家自从关系渐渐疏远,吴家的人又素来瞧不上这门穷亲戚,所以逢年过节姚老头只让几个儿子轮流去送节礼,今年老两口则叫老大、老二两口子,共四个人一起去。
几人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什么事,姚三柱就脚底抹油到村里去串门了。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找人赌钱,前段时间被老爹整治得有多惨他可没忘,所以最多也就跑到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家里喝酒聊天。
包氏嫌外头冷没打算出去串门,坐在烧得热热的炕上,拿出上回锦绣坊黄娘子送来的几匹布料翻来覆去地看,琢磨着给果儿做哪些衣裳穿。
“有钱人家就是大方,送礼也送的气派,咱们家去锦绣坊送绣品那么多回,可是锦绣坊里卖的这些高档货品,咱们还一回也没买过呢。这下好了,一次送了咱们这么多好料子,娘给你盘算盘算,好好做几身春装穿。”
包氏喜滋滋地说道。
果儿应了一声,手上练字的毛笔并不停下。
“果儿,这匹料子挺适合娘的,你看娘拿来做裙子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