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气一冒,靖仇终于从炼妖壶中出来,直起身子舒展,却一下撞到顶上的供桌,原来他还在墙边的桌子底下。靖仇连忙缩着头出去,手乱扶着桌下的一个小木桩。突然,咔的一声,房中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打开了。靖仇望过去,吓得要死。墙角里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东西在蠕动,浑身裹满了白色的毛发,如毛蛹般只露出一个头,他极度惊慌地发出低呼:“救我……救我……”
“啊……”才叫了一半,靖仇用力掩住自己的嘴。同时,房门被大力推开,有人进来。靖仇拍动小木桩关闭墙角,自己缩到屏风后面。
一向温婉的月儿脸色阴沉地对着下人道:“都给我滚出去!”
她呼吸急促,回想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幕,眼睛突然变红,用力一抽气,一阵沙哑沉重的呼气声发出。躲在屏风后的靖仇愣住了,这个月儿真古怪。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只见月儿怪叫一声,在轮椅上不动的腿突然有变化,一对白毛粗腿伸了出来……
月儿一边发出怨恨的兽叫:“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竟然对她还有情!”
幻身完毕,月儿赫然变成一只兔魔。
靖仇被吓得摸到炼妖壶赶紧躲了回去。一进壶中,靖仇又是蹬腿又是抓臂地发泄着紧张:“哇,吓死人了!哇,她不是人吧?哇,毛茸茸的!哇,怎么会这样?太恐怖,太夸张了!”
他鼓起勇气向壶口光亮处望去,见兔魔朝着炼妖壶走近,靖仇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却见那兔魔只是来到墙角打开暗门,暗格里的族人见到她吓得连叫都不敢,只是恐惧地摇着头。兔魔眼射红光,红光直中族人双目,两道精元自双目中飞出被兔魔纳入体内,族人双眼变红开始扭曲缩小,竟变成一只兔子。
靖仇看着兔魔又变回半瘫的月儿,明白过来,原来这怪物靠吃人的元气保持人性。
月儿平复下来,抱着兔子,似是回到平日的温柔,这时张烈也满脸喜悦地走了进来,月儿关切地问道:“汗王,妹妹怎么样?”
张烈拥着她:“我已安抚了她,她答应不再阻挠夺取女娲石的事。”
月儿哽咽道:“你说,我们是不是把玉儿逼得太紧了?”
靖仇看到这一幕气炸了,刚刚还在如魔饮血,这会儿却比兔子还温驯。他想要出去,却又迟疑了,出去很可能会被吃掉的。
靖仇身上的十五也在颤抖,靖仇望着它,道:“十五,你也不同意我出去吧?”剑十五却软了下来。靖仇道:“你认为我该出去,就算兔魔现形还有大胡子挡着?”十五瞬时硬了起来。
靖仇点点头,撞向光口,怎料被挡了回来,原来壶口刚好又堵在了墙壁前面。靖仇只得不停地晃动,却不想让张烈与月儿听到了声响。
张烈绕过屏风,发现靖仇的头顶着墙,塞在壶口前,张烈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道:“我答应玉儿让你离开,为何偏要回来生事?”
靖仇紧张地说:“你听我说,你的皇后其实……”可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张烈一脚给踢回了壶中,靖仇气愤不已,“我这是救你,笨蛋!”
张烈哪会听到这些,拾起炼妖壶法指一转,一条黑蛊牢牢地塞住了壶口,他却未曾发现月儿一直盯着炼妖壶,眼里闪过一片阴霾。
张烈把炼妖壶绑在腰上:“这小子把玉儿都给迷住了,做事变得婆婆妈妈,还差点儿连家都给忘了!”
月儿阴冷地问:“你舍不得吗?”
张烈一愣,望着月儿。月儿回复温婉:“总算把他关住了,汗王可以放心了。”她突然一咳,似要晕厥过去:“黄金剑气……好像压不住了……”
张烈赶紧按住月儿的左右太阳穴,起法运功。看月儿好转一点,他凝重道:“我会尽快取得女娲石,要不然,明天诅咒一来,不知又有多少子民会遭殃。”他转向月儿:“我送你去药池。”
月儿摇摇头:“汗王此刻正为女娲石奔波费心,我又岂能要汗王在这重要时刻放下一切……”她瞥向张烈腰上的炼妖壶,脸色一沉:“只要不再让玉儿被人左右,臣妾就安心了。”
张烈安慰道:“放心,我会好好处理。”
壶内听到这里的靖仇,不由得紧张起来:“你处理什么?你想把我给处理掉吗?你这大笨蛋,不要被她骗了……”可是,靖仇根本是叫天不应,无从脱身。
月儿道:“让玉儿送我到药池去就可以了。”
张烈点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身后的月儿,脸上闪过阴森。
第十章 情定挞拔冰渊
暗光中,月儿独自对着黑浊的天然药池,突然张口绷紧,身体再次变异幻为兔魔。她二爪凭空一提,浊黑的池水气泡大作:“出来!”
池中,浮出一名女子,半身浸在赤水之中,正是尸斑点点的月儿的真身。
“让我给你恢复美貌!”兔魔鼓动胸口,向池中吐出黑气。黑气入池,只见月儿脸上的尸斑渐散,暂时恢复美貌,再次沉入池中消失不见。
兔魔散功,黑气一冒,身形缩小,变回假月儿的躯体:“很快,我们就能真正地合二为一,变成真正的人。”
兔魔回过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影,冷然道:“找到女娲之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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