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你怎么这样的喏,送给人家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啊!就算你不走了,送个白菜给我不行啊,怎么那么小气啊……”
“快点给我!”项郝压根就没有理睬她的抗议,索性自己动手去抢,很不客气地把手探进她的衣领里,在脖子上寻了半天,总算触碰到了那根栓着玉白菜的小红线。用力地扯了下后,玉白菜就轻轻松松地又回到了他手中。
从头至尾,九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师公在她衣裳里为所欲为。眼看着来往路人那一双双满含鄙夷的打量目光,九金无力地噘起嘴吸了两下鼻子。完了,定情之物没有了,清白也没用了。还当街让一个大男人把手溜进她的衣裳里,她以后一定是嫁不出去了。
“这东西有没有让别人看见过?”项郝端详了会玉白菜,确认这正是他送给九金的那个,便放下了心,问道。
“……”九金这次很倔强,垂着头,把玩着马脖子上的毛,打算打死都不要再理小气师公了。
“你怎么那么没礼貌,我在问我你话!”项郝的音调有些微微上扬,显示出他的不悦。
“……”她本来就没礼貌,只要够端庄就可以了。
“阿九,不过就是分别了几天而已,你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
“……”九金继续低着头,不发一言。
如果软硬都不行,那就用物质攻势,“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个玉白菜配不上你端庄的气质,所以想换个更加配你的礼物送你。”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管用。九金的眼眸蓦地一亮,抬起头,笑逐颜开地看向项郝,“你好讨厌喏,做什么一开始不说,东西呐?”
“我帮你戴。”难怪人家都说有备无患,项郝在衣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对耳坠子。他努力忍住笑,很轻柔地撩开九金垂下在耳旁的发,替她把耳坠子戴了上去。跟着又把身子往后仰了下,欣赏起九金那副含羞带笑的模样,并且毫不吝啬地给出赞扬:“真漂亮。”
“白白的,是珍珠吗?”
“呵、呵呵……是啊,珠壁交辉多适合你。”
“你对我真好。”九金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想的,师公的笑容那么奸诈,让她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他有阴谋。那个玉白菜,一定不仅仅只是一个玉饰而已;同样的,这对珍珠耳坠子也绝对不仅仅只是珍珠而已。
可是那不重要,对于九金来说,只要有人还愿意骗她,那也是一种幸福。至少那代表着,还有人不愿意伤害她。有时候活在谎言中,反而可以避开现实的凛冽。
“我记得有再三叮嘱过你,不准把玉白菜给任何人看,是不是?”
一路颠簸折腾,总算是到了,九金僵硬地从马上滑了下来。就瞧见她家师公很帅气地将手里的马鞭丢给裴府门口的家丁,卷起袖子,恶狠狠地瞪了她眼,厉声质问。
“嗯。”九金哼了声,爬起身,抚着酸疼的臀部,一跛一跛地向师公靠近。也不知道是被颠的,还是刚才下马时摔的,总之她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也是有臀的!
“那为什么段子七会看到?那么贴身的东西,你要是不脱衣裳他怎么看?”
“不是呐,我没穿衣裳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不对不对,是七哥哥说想要我领悟‘冰清玉洁’的含义,所以才看到的。”差不一点就说漏嘴了,以师公那种根深蒂固的长辈心态,如果知道她穿着露肩小衬衣在七哥哥面前晃了那么久,估计她又要去领悟一下“冰清玉洁”了。
“现在是不是不管我说多少话都不如你家七哥哥放个屁管用?”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这种比较根本不公平嘛。一个是用入口说话,一个是用出口说话,怎么比啊……”真是个很没逻辑性的比较,可是九金的反驳声越来越轻了,因为师公的眼神好可怕。
他目不转睛地瞪了她很久,最后苦笑,不再理会她,径自转身往裴府走去。
九金松了口气,见站在左右的家丁都不理她,也就只好追了上去,聒噪了起来:“你做什么突然不理我啊?”
“我在反省。”项郝撇了撇唇,轻语。
“反省什么?”
“我觉得我那晚在三清殿丢铜板的行为很犯贱。”
“嗯,是有点。”确实很想有人用这种方法决定去留的。
“你说什么?!”很好,项郝发现犯贱的人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