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对着各据一方,一站一坐,这模样,像极了生死对峙。
沉默间,贺余先开了口:“要么说点我爱听的,我现在就让你走,要么找个理由说服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阮芫靠墙而立,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稍微平复下心情,拿出手机屏幕看了眼,算算时间,杨盼找来的那群人,应该闹腾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包间了。
可她看了眼翘腿坐在门边,冷着一张脸的贺余,知道他说到就一定能做到,自己不拿出一个说服他的理由,他是一定不会让开的。
可她给了理由他就真的会听吗?答案是不会的。
从两人分开至今,谈过多少次,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从来没有尊重过她的意愿。
阮芫转过身整理衣服,湿透的后背,衣衫紧贴着肌肤,随着她塞衣服的动作,肤色内衣若隐若现。
贺余的视线就像粘在她身上一般,喉头上下滚了滚:“你要打算什么也不说,那咱俩就耗在这,反正我是很喜欢跟你呆在一块儿的。”
“那就随你的便吧,大不了我结婚了你也可以来做情人。”她说着,冷着脸从地上捡起包,就往门外走,无视贺余的警告,甚至可以说是无视他这个人。
两人在门口拉扯,她所有的周旋和耐心都消失殆尽,全然不顾闹出多大的声响,只想要离开这间屋子,离他越远越好。
贺余也不敢大力,怕伤着她,阮芫看穿了他的顾虑,挣扎得更凶,手脚并用拼尽全力,硬生生挤出了门外。
发现根本困不住她,贺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要这么走,咱俩就真的完了!”
阮芫应声回头,贺余垂着手立在门边,她这会才仔细的打量他的模样。
一样颀长挺拔的身姿,只是瘦了好多,半截短袖都显得宽松空大,一样清俊的面孔,此刻却像蒙了灰一般,让阮芫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阮芫要比他看得明白多,阮芫就像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下木楼。
贺余仿佛僵了一般,像一尊雕像立在包间门外,只是泛白的手指,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都在倾泻着他的愤怒和不甘,最后却还是松开了拳头,选择认命了一般,缓步下楼,把所有爱意与执着都留在那间屋子!
楼梯尽头的一楼,贺余撞上了站在柜台前正欲往外走的杨森。
他收回的望着出口的视线,转头便对上了贺余的视线,没有一丝意外,平静得无波无澜,好像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又好像困扰很久的难题,顷刻间得到答案的豁然。
贺余只冷冷的瞟了一眼,就当作没有看见他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站在柜台里的服务员,双手把小票和纸袋递出来,朝着杨森说道:“抱歉杨先生,刚才收银系统出现了故障,您女朋友接电话了吗?”
“没事。”杨森收起电话,接过装着香橼的纸袋,匆匆往外走,一惯温和从容的面孔,此刻却略微带了几分疏冷凉意。
第117章我们同居吧
服务员的视线追着杨森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来,心里直犯嘀咕,这男人眼看着女朋友匆匆离开,当场不叫住她,却又不停的给对方打电话,实在是个怪人。
阮芫不可能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再次回到席间,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给杨森发了条消息后,便独自回家。
刚出电梯,便看见了家门外的杨森,他应该到了有一会,捏在手里的烟,火苗距离烟头的距离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从认识到现在,杨森从没在她面前吸过烟。
阮芫走过去,心里却在想着,该用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突然离开,和这一身的狼狈。
脚步声渐近,杨森侧头,朝着阮芫一笑,可能是吸了烟的缘故,不如他平时那么舒展温润,多了几分男人的盛气。
“洗手间遇到个醉鬼,泼了我一身水,所以我就先回来了。”阮芫不擅长撒谎,说话时看着杨森的表情,想通过他的表现来断定自己有没有掩饰成功。
杨森的视线,缓慢的在她脸上游移,最后停在了她破皮的下唇上。
阮芫心脏狂跳不止,支支吾吾的犹豫着该怎么解释时,他头一转,视线看向了手里的纸袋:“怪不得,我说买了个香橼的时间,回来就不见你了。”
杨森把香橼递给阮芫,清冽的味道从纸袋里传来,挥散了她一脑子的混沌,脱口而出一句“谢谢”。
杨森点点头,往后退了些,给她位置开门。
平时两人相处时,杨森总能找到话题聊,此刻他只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里,安静得好像只有光线才是唯一的活物。
阮芫去厨房烧水,心里藏着事,连泡茶都略显手忙脚乱,小方盒里透明塑料袋封着的铁观音,滚了满桌子。
阮芫一边去拾,一边暗自决定,以后就买奶茶店的那种挂耳式茶袋。
“我来吧。”杨森不知何时进了厨房,走到阮芫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