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台历静静立着,三月这一页被阳台灌进来的风微微吹起。
红色的五号这一格里,填满了不同颜色的字迹,几乎快把下面的十二号格子也占满了。
先是一个生动的简笔画小蛋糕,用了暖洋洋的橙黄色。
然后是一行咖啡色的小字:想吃什么样的?
接下来是一个粉红色的小人,一脸茫然,脑袋旁打了一个问号。
于是天蓝色的小字回应:冰淇淋蛋糕!
最后是一个红色的对勾,外加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
春天来了,青草气味的风吹拂着纸上斑斓的色彩,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卧室门关着,遮光窗帘也盖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将早春温煦的愁绪都拦在了外面。
墙上的时钟走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推开。
陶知越揉着睡到翘起的头发,迷迷糊糊地走出来,拖鞋懒懒地摩擦着地板。
他睡眼朦胧地扫了一眼时钟,觉得它肯定是坏了。
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春天气息,屋里格外安静,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餐桌上放着电饭煲,上面贴了一张便条贴,里面是温热的粥。
陶知越站在卧室门口发呆,迟钝地扫视着四周,正在思考霍燃跑到哪里去了的时候,大门外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
钥匙落进锁芯,回家的人动作很轻地按下把手,开门进来。
霍燃一手揽着一个崭新的玻璃花瓶,近乎透明的蓝绿,另一手抱着一束色彩绚烂雅致的鲜花,向日葵,香槟玫瑰,洋桔梗,金鱼草,满天星……
两个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意外之余,又同时笑起来。
霍燃说:“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这个花瓶,很好看,所以又买了一束花衬它。”
陶知越望着他怀里灿烂的春天,迷蒙的睡意忽然消去,遥远的鸟儿啾鸣一下子涌进耳朵里。
在这个平凡的周末午后,他好像落进了永恒。
“没有收到你的新消息,我以为你还在睡觉。”
霍燃放下怀中的花,笑着注视他刚睡醒的样子:“快去洗漱吃东西。”
“真的一点了吗?我以为是钟坏了。”
陶知越很诧异:“我居然能睡到这么晚。”
“睡懒觉才是周末的真谛。”
霍燃一本正经道,“而且今天你有权利做任何事,生日的人最大。”
“那今天我们谁更大一点?”
这是一个好问题。
霍燃略作思考,果断道:“并列第一。”
洗手台前,水流拂过脸颊,带来清凉与洁净,陶知越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像要确认岁月流逝的痕迹。
“我刚才去了蛋糕店,又确定了一遍口味和造型,晚上会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