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舟?”白柠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半天没听到回应,便再次发问。
贺时舟深吸一口气,极缓极缓地吐出:“好看。”
“有多好看?”
“……”
“行了,可以了。”白柠挑眉,“我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到你的尴尬。”
确实尴尬。
贺时舟闭了闭眼,重新切入另一个话题:“你在学校外也戴帽子和口罩?”
“差不多吧,习惯了。”白柠说。
主要是因为兼职的原因,要不然也不用藏得这么辛苦。
贺时舟闻言,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突然飘到那天贺川给他打电话,说在医院遇见一个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女孩。
“那你……”贺时舟想问,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你去过医院吗?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去拿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他有好多个疑问,全部堵在心口,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切入。这些好似都涉及到了白柠的隐私,如果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
他不想被讨厌。
贺时舟一怔,碰到校服的手指触电般地缩回。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惊讶和无所适从,他自我惯了,我行我素了十几年,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可为什么……他不想被这个女生讨厌?
仅仅只是因为她考过了自己,所以不甘心吗?
贺时舟没想通,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像丝线似的缠绕心脏,陌生的酸涩和阵痛令他惶恐。
“你怎么了?”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白柠侧过身,脸贴着门,仔细聆听外边儿的动静。
浴室门用的是磨砂材料,这样望出去,只能瞥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没什么。”贺时舟快速回答,有些狼狈,“校服干了,我现在递给你。”
他起身,将校服捏在手中,敲了敲浴室门,脸偏向一旁,若无其事地看向房间的角落。
白柠将门打开一条缝,伸手。
察觉到校服被拿走,贺时舟这才缓缓放下小臂,但动作刚进行到一半,手指猛地被捏住。
那是一种极为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点点水汽。
贺时舟的心一紧,身体变得僵硬。
“那个,我有个问题。”她的声音从浴室飘出,像被水润湿了般,柔软清透。
贺时舟没说话。
“我觉得吧,经过这几次相处,你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她熟练地发着好人卡,“反正跟刚开始认识那会儿不一样,所以我说这些是想问——”
“能不能加个微信?”白柠扯了扯他的手指,像是在征求意见。
这个小动作不足挂齿,但在特殊的氛围中,却带了那么几分撒娇的味道。
贺时舟只觉心律异常,随时都可能因为供氧不足而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