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放下无忌,笑道:无忌,这黄鹤楼高九丈九尺,合了那重阳之数。可说此处于你,却是大大有利。”
张无忌笑道:“太师傅说无忌寒毒都去了五六成了,自然没事啦。哈哈,不过这般听来,这座黄鹤楼也不甚高嘛。怎地名声这般响亮?”
张松溪道:“的确,比这楼高的建筑大有所在,现在鞑子皇帝大都地大天王塔高达二十四丈,不远处南安郡里地英雄楼也有十八丈高,都比这黄鹤楼要高。”顿了顿,摸摸无忌头,笑道:“黄鹤楼之所以如此有名,其一在于这楼中多名士手迹,崔颢、李白、白居易这等大文豪多曾莅临此处。其二么,便和这名字有关系了,你可知道这黄鹤楼的名字由来么?”
张无忌道:“当地人都说,是有仙人乘着黄鹤来过,所以叫黄鹤楼。”
张松溪笑道:“不错,凡人都愿沾上几分仙气,这般一来,黄鹤楼不出名也难啦。不过相比于此,我倒更偏爱另一个故事。”
张无忌奇道:“什么故事?”
张松溪说道:“这故事是《报应录》中记载地,是这般说的:辛氏昔沽酒为业,一先生来,魁伟褴褛,从容谓辛氏曰:许饮酒否?辛氏不敢辞,饮以巨杯。如此半岁,辛氏少无倦色,一日先生谓辛曰。多负酒债,无可酬汝。遂取小篮橘皮,画鹤于壁,乃为黄色,而坐者拍手吹之,黄鹤蹁跹而舞,合律应节。故众人费钱观之。十年许,而辛氏累巨万,后先生飘然至,辛氏谢曰,愿为先生供给如意。先生笑曰:吾岂为此,忽取笛吹数弄,须臾白云自空下,画鹤飞来,先生前遂跨鹤乘云而去,于此辛氏建楼,名曰黄鹤。”他将这一段文字一字不错的背下,这份记忆功夫。也算是非同小可了。
张无忌拍手道:“《报应录》说地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哈哈。四伯,这故事是真的么?”
张松溪摇头道:“这故事自然是假的。呵呵,无忌,你好好体味这则故事,将来如何作为。便看你自己啦。”张无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儒生玩弄着手中的青花瓷杯,脸色淡然。嘴角噙着微笑,端坐在右首高椅之上。
一个粗豪汉子大马金刀地从内室转入大堂,粗声道:“博尔忽先生,许久不见了!”
儒生含笑道:“燕赤尔将军,久违了。”
燕赤尔怪眼一翻,怪声道:“十年不见先生,却不知到哪里升官发财去啦?可还记得当年的老朋友么?”
儒生仰天打个哈哈,拱手道:“将军风采,在下十年来可是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地。王爷密令,把在下给发配到穷山恶水去受罪去啦,怎地比得上将军统兵一方,威风凛凛。”
燕赤尔双眼微眯,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吟道:“是……王爷派你来的?”
儒生笑吟吟地,翻手亮出一块令牌,令牌之上刻画着繁复花纹,有蒙文镌刻其上,翻译成汉语便是“汝阳王府”四字。儒生笑道:“燕赤尔将军心细如发,佩服佩服。”
燕赤尔一见那令牌,慌忙俯身下拜,恭声道:“燕赤尔手下一万三千人马,听从先生调遣。”要知汝阳王统领天下兵马大权,不世枭雄,手段之酷之烈,可是闻名遐迩的,饶是燕赤尔这等浑人,也不由发自骨子里涌出一股颤栗。
儒生扶起他,笑道:“咱们仍是当年的好朋友,这般岂不生分了?”
燕赤尔一怔,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好兄弟!咱们喝酒去!”
儒生笑道:“不忙,不忙,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我此来只求借将军兵符一用,调用六千人马即可。”
燕赤尔怔忡半晌,蓦地长笑道:“先生太看轻我燕赤尔啦!好友有求,我安敢落于人后,这一万三千铁骑,由我亲自率领,听从先生号令便是!”
儒生摇头笑道:“人数太多,反而不美,六千人马,足够了。”
燕赤尔急道:“不行不行,我是一定要去地。否则即便你有王爷令符,我也不遵!”原来这燕赤尔脾气怪异,屡屡得罪上司,颇不得意,听这儒生奉令前来借兵,当即便想到这乃是个绝好的立功机会,又怎肯放过?
儒生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却装着十分为难模样。燕赤尔是个浑人,见他如此,忙大拍马屁,又取出一枚兵符和一箱珠宝奉上,儒生犹豫一会儿,便答应下来,两人转入内堂,密议良久,不时听见燕赤尔故作豪爽的哈哈大笑声:“妙计!妙极!”
儒生嘴角划过一道冷笑,既然诓了一枚兵符在手,那便得好好利用了。嘴上客套,心里却在慢慢盘算着今后的进退得失。
汉阳道上,一个灰色身影正在狂奔不休,速度甚急,几不下奔马。少林轻功原胜在长力,沈振鸿修习了红叶传授的秘籍之后,内力愈发圆转自如,竟似是全无力竭之虞。
也是红叶传授内功地时机甚是巧妙,取在对掌之际,沈振鸿全副精神都在一双手掌之上,忽闻红叶梵唱,无意间便被吸引过去。这一个“无意”甚是关键,修炼这门内功须得无为无意,堪破“我相”“人相”方能入门,红叶刻意营造这么一个氛围,引沈振鸿入门,可谓煞费苦
这门内功一入门,端地可说是一日千里,沈振鸿只觉自己周身内力如臂指使,抑且仿佛山之盘固,谁也夺不过去。
此刻他正往黄鹤楼奔去,少林轻功施展开来,矫若游龙,只把周围江湖人士看了个傻。
他脸庞上一派坚毅,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一日之后,黄鹤楼上,不管武当派如何强势,我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沈振鸿脚下不停,大步飞奔,取出干粮啃了一口,又仰头灌了一口清水,振奋精神,又奔了出去。俄顷便只见一个淡淡灰点,再一会儿便消失在路人眼中。宋青书此刻甚是烦恼,两百多人吊在身后,以他马首是瞻,端的算是没有一丝人身自由了。偏偏这群人还是一片好心,是赶往黄鹤楼支持武当派地,若施展轻功落下他们,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
他昨日饮酒颇多,醉意上涌,竟而不顾惊世骇俗,使出“梯云纵”从一间不到两丈高的民房之上纵上约莫二十丈,最终落到那足有二十四层、十八丈高的“英雄楼”楼顶。引得一干武林人士围观,进而更狂意上涌,将他们尽数招往黄鹤楼去,以致如今尾大难脱。
青书摇摇头,苦笑一声,仰头喝了口酒,心道:“若是爹爹知道我张扬行事,狂态毕露,虽有儒侠之名,但…唉…随机应变吧!”
这一行人人多势众,声势甚壮,一路三十里走来,竟是又多了几十人加入队伍,料来到得黄鹤楼时,只怕会有三百来人。
更是遭遇了昆仑一派,铁琴先生何太冲赫然便在其中,旁边尚有一个头发斑白的高大妇人,他遥遥对着何太冲一拱手,算是致意,心道:“旁边那位便是他夫人班淑娴么?看起来地确不怎么般配,难怪何太冲要找那么多房小妾…”
这些都不过是小小插曲,青书现在想得,只是如何去应付自己那个唠叨老爹。
宋远桥在旁人面前确是惜语如金,彬彬有礼,可在儿子面前,却是从来不吝于耳提面命,往往一通长篇大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