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的天,按理说天黑的应该晚些,但但今个天气不怎么好,天比往常早黑了半个时辰。
日光渐渐收拢在连绵的青山后面,李伯担心晚玉一个姑娘家走在路上不安全,特意提了灯笼,打算送晚玉回去。
只是瞅见来寻晚玉的林沣垣,李伯的表现就有点努力错了方向。
他提着灯笼就回头走,慌张的小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跟晚玉私会被正室发现。
瞅着他一把年纪还撑着快散架的身体往前跑,晚玉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怎么交代他的,让他理解成了看见林沣垣就得跑。
“阿露!()”
林沣垣脸上满是焦急,声音比起她之前说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还要紧张不少。
看着他额上布满的汗水,得意于自己的能力出众,教林沣垣越来越在乎他,晚玉大方地让他握住了她的手。
你到了哪里去了,王婶说你没去她家,也不知道你去了哪≈hellip;≈hellip;?()”
林沣垣上下打量晚玉,见她完完整整,脸上的笑意也一如往常,才浅浅松了口气,“刚刚那人是谁?”
他没正面看到李伯,但光瞧衣料装扮就知道他不是这周边的农人,也不是秦家的什么人。
“我无事天天去王婶家做什么。”
晚玉眨眨眼,她第一次出门找的借口就是去王婶做刺绣,后面她不会特意说自己去哪,但林沣垣则是默认了她都是去王婶家说话打发时间。
晓得他一定从王婶那里知道了她这些日子都没去过王婶那,她自然而然地转了口风,“我也是瞧时辰才发现有些晚了,让表哥你担心我了。”
“那……阿露你这些日子都是去哪了?”
林沣垣握着晚玉的手有些紧。
他原本觉得阿露是担心她在家中,他不能放松学习,所以每天会避开几个时辰,但从王婶嘴里得知她没怎么去过王家,也不知道她平日里都是去哪,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一路上他背上出的汗不是他热,而是他在焦躁不安。
他无法形容那种危机感,他不会怀疑晚玉对他的心意,若是往常知道她不是在王婶家,他也会觉得她可能是去田里,或是秦家的其他亲戚家。
不会像现在那么慌乱。
“阿露,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好吗?”
那刹那的心急过了之后,他依然没松开晚玉的手,低眸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清雅的脸浮现点点红晕,为自己的冒犯找了个说法,“阿露,我们都快成亲了。”
“表哥,我没瞒着你什么啊。”
晚玉牵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你还记得之前我带回家的桃子吗?”
“记得。”
“是一个小姑娘赠我的,就是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位老伯的孙女。”
谎话晚玉信手拈来,坏脾气瞎眼少爷在她口中轻轻松松变成了李伯的可爱乖巧的孙女,“那老伯
()是大户人家的奴仆,被派到这里来看庄子的,我在湖边散步的时候认识了他家孙女,这些日子没事就跟他家孙女一道玩。”
晚玉本是笑着说这桩事,说到后面神情突然落寞了起来,“表哥你也知道我之前性格执拗,什么事都是围着你转,不是为你做衣服纳鞋底,就是做刺绣做农活攒钱忙的脚不沾地。”
“阿露……”
在林沣垣心疼的声音下,晚玉扬脸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如今地卖了,我身体不好常坐容易头晕眼花,而往常的那些朋友不是嫁人了,就是嫌我以前为你冷落了她们,我无人可说话,幸好寻了个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