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讲,当初凤凰山上的一切就显得很可疑了。
如果说江竹身上的阵图是草蛇灰线、绵延千里,于无声无息间进行布局,那凤凰山上的争斗不过就是一个引子,用以掩盖真正的谋算,也就是江竹,或者说是江竹身上的阵图,或者干脆就是姚清。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明面上的光亮吸引时,却无人注意到对方轻描淡写的落子。
这中间种种环节,每一步都很精巧,每一步都是在当事人无意间完成,羚羊挂角,直如天成。
姚清心中忍不住感叹,跟这些相比,自己还真是一只无比单纯的小白兔。
此时他内心深处的戒备也进一步放下,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哪怕是为了还神阙宗的因果,但要说心中没有戒备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对方即便年岁较大、来历不凡、修为也深,但并没有任何盛气凌人之态,反倒非常坦诚,连神阙宗的一些辛秘也不讳言。
哪怕姚清依然不知道对方会让自己做什么,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对子风生出一些信任感。
或者这是两人初次见面,子风刻意营造出的一种氛围,姚清并不抗拒这一点,反倒想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些神阙宗。
从方才子风的介绍中,他敏锐地感觉到,无论是剑宗、无量宗亦或者天音宗,道法再玄妙再强大,于他的想法都没有什么用处,唯有神阙宗,天文地理,无所不究,几乎就是为了文明而发展出来的学术之地,可以完美嫁接到道院上。
如果说东篱先生走得是机械与修行结合的道路,还比较单薄弱小,神阙宗则已魏巍成势矣,走得道路更宽,领域更广,他心中自然蠢蠢欲动起来。
前世伟人曾说过,要把敌人搞得少少,把朋友搞得多多,既然双方有此因果,姚清自然想再挖出一些好处。
不奢求神阙宗无条件支持自己,只要派出骨干帮自己建立道院就行了。
“总感觉小友的目光突然变得有点难以言说。”子风看着姚清狐疑道,还好自己不是女性,否则真要怀疑这小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了。
“咳!”姚清干咳一声,“听前辈介绍,晚辈也是受益匪浅,贵宗宗主想必学究天人,如此才能统领像前辈这么多的天才吧!”
他下意识恭维了一番,准备趁热打铁,先搞好关系。
子风看了他一眼,似能猜透他内心之想,失笑道:“宗主历来都是一个迷,因为就连我们几个真传弟子,也不知道宗主的传承是怎么一回事,但每每到了关键之时,宗主总会现身,才不至于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比如三十年前那一战,宗主一现身,就让剑尊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
“这怎么可能,掌教的传承竟然默默进行,就不怕内部生乱吗?”姚清忍不住道,感觉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如此以来,宗主跟宗门岂不完全割裂开来?
“而且宗主平时也不现身?”姚清想了想又道。
“内部生乱?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宗主的传承是什么时候进行,宗主平时只在每一派确定传承之人与传承之名时现身,每一次出现,气息都是庞大无比,根本无人能敌,怎会内部生乱?”子风道。
姚清皱了皱眉头,感觉很是诡异,从无一个宗门的传承会是这样,神阙宗能屹立千年不倒还真是一个奇迹。
“所以他放着诺达一个宗门不好好经营,装什么神秘?而且一代又一代,都是这个样子?”姚清还是有点不相信。
“这是我神阙宗一大隐秘!”子风叹了一声,他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两人初次见面适合提及,不过师兄的叮嘱历历在目,他也不敢不重视。
毕竟师兄设定的这个时间点很微妙,似乎就是为了让自己给眼前这位少年答疑解惑,让其了解神阙宗,那师兄有是为了什么?
子风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在师兄面前脑子有点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