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外,舒沄一行人并没有耽搁多久便听到了出发的信号,马车车队缓缓地挪动,很快便远离了客栈,驶向了官道。
顺着官道一路走了两天,舒沄等人一天大约只能休息四五次,都是给马匹喂食而已。
只是,这两天的时间,车队中众多巫医大人与舒沄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生出了一些变化来!
平日里瞧见舒沄他们都是一脸不屑或者是漠视无比的巫医大人,与他们手下的那些仆人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变了性子,在这样压抑的赶路过程中,只要是与舒沄他们见到面的话,还会点头与他们打招呼。
这让舒沄大感诧异的同时,也觉得车队内有些不太对劲了。
主要是这些巫医大人们的态度不一样了。
“会不会是那些巫医大人觉得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将来要同甘共苦,所以才改变了态度的?”陈武一边赶着马车跟着车队行进,一边疑惑地与舒沄说道。
“我不觉得!”舒沄却是一脸的凝重,沉默了许久后这才问道:“陈大叔,那个逃走的巫医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刚刚休息的时候我悄悄问了梅巫医大人车队里的下人,他们说那个巫医大人还是被抓回来了。当时他让下人假扮了他,雇了一辆牛车便一路向东而去,只要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能换上大马了。只是却没有想到孔令仪他们发觉的那么快,他才跑出没有十里地便被抓回来了!”陈武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来,对着舒沄低声说道:“听说,那位巫医大人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马车内,孔令仪专门安排了人盯着他。。。。。。说是如果那位巫医大人再逃走了,那么就要把他车队里的人全部都杀掉。。。。。。。”
“全部都杀掉?!“舒沄一听到这样的字眼,顿时忍不住一阵哆嗦。她想不明白,那个孔令仪到底是什么人!当初从紫阳县离开的时候,孔令仪一个令牌便能让城门半夜被轻而易举地打开,现在他又能在青天白日之下随意地杀人。。。。。。。
舒沄觉得,孔令仪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混江湖的简单人物。
“我听梅巫医他们那边的人说,当初孔令仪上门去,梅巫医本来是要拒绝的,好话歹话都说遍了。但是后来孔令仪似乎那处了一张书信般的纸来给梅巫医大人看了眼,之后梅巫医大人才答应一起去西北的。不过,孔令仪答应了梅巫医大人,说是如果他的身体扛不住,到了西北之后,可以只给看看,帮不上就算了!”陈武一边说着,一边担忧无比地对着舒沄叹气说道,“所以啊,舒姑娘,咱们这些人里,可能就只有梅巫医大人他们是最轻松,最没有负担上路的!”
舒沄闻言,神色再次凝重了几分,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片惶惶。
“那,梅巫医大人他们可知道孔令仪到底是什么来头?”舒沄沉默了半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个可能只有梅巫医大人才知道了!那些下人们都只说孔令仪估计来头不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统一说法。”陈武摇头,一脸遗憾地说道:“多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我也不可能去找梅巫医问。这两日,连兔藿姑娘都没有怎么离开过马车。。。。。。”
舒沄抿着唇,皱着眉头,心中突然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理由。
马车很快便在夜色来临之际停到了一处河边的浅滩上,伴着那潺潺的溪流声,孔令仪表示今夜在这里安营扎寨,明日一早便进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舒沄才发现远处那晦暗的天边有几座层峦叠嶂的山峰。
因为定下了地方,所有的人便下了马车开始选了合适的地方,捡了木柴便升起了篝火来,平日里极少瞧见的一些巫医大人们也都苍白着脸色从马车上下来,三三两两地拱手打了招呼后便围着篝火坐下,等着下人们准备吃食了。
舒沄与陈武只有两人,在这种时候就特别显得单薄和繁忙了起来。
兔藿在朝着舒沄两人的方向看了眼后,与梅巫医对视了一眼,这才款款地走向了他们,微笑着开口邀请道:“舒姑娘,我家老爷说,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与我们一起好了!你们两人要准备,可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我们人多,大家搭把手便安排好了。”
舒沄楞了一下,随即便点了点头。
眼下这情况,她自然期望能与梅巫医大人更近一些,如果能找到机会问问梅巫医一些事情的话,那便更好了!
牵着马车小心地踏着浅滩上的石块,舒沄他们便走到了梅巫医他们选的地方,然后一脸恭敬地来到了篝火前,与梅巫医行了一个礼。
“梅巫医大人,我叫舒沄!”
梅巫医那双映着跳跃篝火的双眼朝着舒沄看了看,点了点头便抬手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坐下:“先吃点东西。”
舒沄微讶了一瞬,赶紧点了点头,时不时看着篝火发呆,时不时打量起了梅巫医。
梅巫医大约五十多岁,身上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年轻的朝气,而是全部都沉淀成为了一种内敛的气势,令梅巫医的身上时时刻刻都散发出一种温和而威严的气息来,让人心安不已。梅巫医有一张圆润的脸,脸上已然生出了不少的皱纹来,一双微微有些发白的剑眉之下,是晶亮却是带着一种令人觉得有些心悸的漆黑眼睛。
梅巫医身上穿着一套青灰色的暗云纹长袍,在领口和袖口上都滚满了精致的绣花,令他看起来气质卓然。
兔藿含着笑,看着舒沄打量梅巫医的目光,半响后似乎是忍不住了,这才开口对着舒沄说道:“舒素医,你可觉得我们家老爷长的俊朗无双?”
舒沄一愣,只觉得脸上一阵热浪袭来,赶紧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去。
自己偷看梅巫医的动作被发现了啊!
“舒素医可别不好意思,咱们家老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呢!”兔藿却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开心的话题一般,目光狡婕地对着舒沄说道:“听说那个时候啊,多的是小姑娘倾慕我们家老爷呢。。。。。。”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