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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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展护卫请旨见驾………”
李公公趋步上前,见赵祯置若罔闻,只抚案沉吟
觑了几眼,几次张口,终细声道:“皇上,展护卫侯了大半个时辰了,脸色不大好………似是有伤在身………”
赵祯瞥他一眼,挑了挑眉………“宣………”
“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万岁………”
赵祯恩了一声,良久方起身踱步,借着微光打量单膝着地的展昭。
“此番确是委屈了展护卫,你,可怪朕?”
展昭一怔,挺直身子斩钉截铁道:“圣上之举当有用意,为人臣者,生当效忠,死当尽节!”
“好!”赵祯目光灼灼,俯身一把挽起他:“朕深知你不负朕心。”
“此时也无须瞒你。”顿了一顿,瞟一眼展昭又道:“想必展护卫心中尚有疑窦朕何以击左则视右,深虑而不就?”
“知己知彼,乃全胜之道。”展昭心头突地一跳,知他言至底髓,捺下心头之事,略一思忖,大胆直言:“万岁何不明降谕旨,公布他不赦之罪,将其明正典刑?”
“他虽有司马昭之心,但要数说叛逆实迹却是甚少,关内朝路其部署尚不足为虑,只是这边线”突地转身,一手按在边事图上,眼神微寒,炯炯如电:“一个措置不当,不能全根拔除,内外共患,后果堪虞啊………”
展昭不言,盯着他手指所点之地,心中一震。虽知赵祯早有计较,却未料他竟连赵靖私通边国一举亦为洞悉。思及那黑衣人,看来对赵靖的掌握绝非一夕之功。知其篡弑而不掩杀,迫敌反戈以待师出有名………比的是耐性,等的是先机,果然,开封府只是敲山震虎的先棋。心头微微一窒,于公于私,自己为此履以身家性命也是理所应当,可玉堂他,他
“朕既亮了底,自还有差事要你办。不过,展护卫近日劳乏,也不急于一时”
眸光闪烁,丝丝暗色掩过,话音未落却见展昭已撩袍在地
“皇上,展昭有一不情之请。”
赵祯手一摆,冷冷道:“起来吧。不用说了。朕的传召当不致令展护卫惶急如此,想来是另有其事。不过”转瞬面色勃变:“白玉堂闯宫杀人,委实大胆,众目睽睽皆睹,朕不办他,你认为可是妥当?”
“闯宫之事皆由展昭而起,请皇上一并责罚。况展昭以为,白玉堂虽然妄为,却不至全无分寸枉伤人命………杀人一说实有酌疑。却不知当日御前是谁人当值?”
展昭只不起身,字字清晰道出赵祯岂不明他话里用意,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说出的话却似冰石当头:“那日惊了鸾驾,至今抱恙未起。太后早有话扔下,朕要给开封府个面子,也是有心无力!”
展昭面色惨白,握剑的手微颤,几乎撑不住身子,却听赵祯又自沉吟道:“白玉堂倒也是个人物,只是太过桀骜难驯朕亦有惜才之心,说来此事也并非全无转圜的余地”
展昭猛地抬头,难掩波动的双目紧紧锁住赵祯面上
“启禀皇上,包大人回朝晋见”
尖亢的嗓音打破沉寂,展昭身子一震,只觉一口气微微松动下来。赵祯却也笑道:“好,包卿回来的倒正是时候啊”
“大哥,此事玉堂一人所为,皇上为何一并召见?展昭呢?是否也在宫中?”
行至华清门偏殿外,白玉堂忍不住狐疑道。
“包大人既在朝内,若有凶险应有信儿来,传旨之人只说皇上召见,应无大碍。”卢方避重就轻,只顾前行。
“哎,这皇宫大内咱们也好些时日未来了,瞧上两眼也未尝不可。”蒋平走上来插话,眼神滴溜溜乱转。
“宣白玉堂,卢方等上殿”
白玉堂尚未开口,传话已到,白衣轻带,转身大步入内。
“草民卢方,白玉堂等参见圣上………”
跪拜行礼,白衣俊目微扫,已然瞧见目不斜视静立一旁的挺拔身影。心下稍安,坦荡望向皇袱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免礼平身………”赵祯笑吟吟抬手,见殿前之白衣人剑眉凤目,单只卓立便有浑然天成的耀眼锋芒,举手投足间潇洒华美尽现。点点头,口内说道:“白玉堂,你行事虽然胆大狂妄,这豪气冲天的性子,朕却也相当欣赏。念你为平乱之事出力不少,闯宫误伤之事也为义之所在,朕不予追究。白玉堂接旨”
白玉堂闻言鄂然,莫名之下遵谕接旨
“现赐封陷空岛白玉堂为四品带刀护卫,御前不解,效命开封府。”看了眼神色复杂的白玉堂,赵祯接着一字字说道:“赐婚当朝仪灵公主,朕与太后商议后择日完婚。”
白玉堂脑中轰然一声,‘腾’一下立直身子,眼神却不自主射向包拯身侧的红衣上………展昭却并未看他,颊侧的穗绦微荡,如此之近,却恍在天边………心凉了下去,直勾勾站着,一时牙缝里蹦不出半字,却不接旨。
“白五侠还不领旨谢恩………”包拯一向沉稳的黑面竟有一丝急噪,脱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