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就是御花园的池塘,皇帝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下,没给赐座,花春也就老老实实站着,继续思考人生。
宇文颉侧头看他,不经意的一眼,就瞧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东西。
那是一双鸳鸯交颈的对佩,雕工精致无比,玉种也是极其难得,世间就这么一对。上一次看见的时候,是几年前,在贺长安的腰上。他多看了两眼,贺长安也没舍得大方贡献出来。
而现在,这对佩挂在了花京华的腰上,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在悄然发生。
心里沉甸甸地难受,宇文颉闭眼靠在石栏杆上,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情。
他什么也不能做,哪怕贺长安和花京华真有一日大大方方在众人面前牵手,他能做的也只有把他俩一起逐出京城。不能气,不能怒,不能心伤。不能哭,不能悲,不能拯救。
到底是为什么要做皇帝呢?
“好大的锦鲤啊!”旁边的人突然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
宇文颉回神,皱眉看着他。
花春表情夸张地跑到了池塘边上去,指着里头一条三尺长的锦鲤对他道:“这玩意儿要是放微博上,肯定会转发好几百万的!”
又在胡说什么?帝王不解地看着她,一条大点的锦鲤而已,宫中多的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兴奋了一会儿,花春直接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你做什么?”
“许愿啊。”
帝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对一条鱼许愿?”
“皇上有所不知。”许完愿,花春一脸认真地跑回他身边道:“锦鲤的寓意极好,有能让人心想事成的功能,所以诚心诚意对着锦鲤许愿,愿望是有可能实现的。您要不要试试?”
“荒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帝王沉声道:“事在人为,许愿有什么用?这鱼自己都是池中之物不得逃脱,还能帮人做事?”
扁扁嘴,花春小声道:“您一点也不浪漫,人有时候是需要给自己心理安慰的,总那么理智干什么啊?”
帝王别开头:“反正朕是不信的。”
“……哦。”花春耸肩。你不信就不信呗,她又不爱搞思想绑架,每个人想法不同,相互尊重嘛。
继续转头去看别处,这亭子周围百花齐放,假山耸立,只不过是御花园一角,却也是十分巧夺天工,美轮美奂了。大梁的建筑比不得电视剧里那些看起来那么宏伟,但是也有浓厚的古韵和历史气息,她反正是瞧着哪里都很顺眼,仿佛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了一样。
在她转头的这个时候,旁边坐着的宇文颉就默默地盯着池子里的锦鲤看了一会儿,手微微抬起,又还是不屑地放下了。
“陛下,既然您都知道了,那臣不妨多问一句。”花春道:“后日就在芙蓉宫的前殿里,办个迎秋晚会怎么样?”
帝王很茫然:“晚会?”
“就是大家一起聚一聚,看看表演,增进增进彼此之间感情的一种活动。”花春费劲儿地给他解释:“这晚会有臣和侯爷的心意在里头,还望皇上看完所有表演之后,能理解臣与侯爷的苦心,并且支持我们的想法。”
宇文颉沉默。
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了,要他支持他们,竟然还弄个晚会出来?这事儿给太后知道的话,怕是要出事的。
花京华偶尔犯傻也就算了,这决定长安竟然也支持么?
帝王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道:“你们不怕太后反对?”
“不会的不会的。”花春连忙摆手:“我们已经问过太后了,太后很支持。”
宇文颉:“……”
他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周围的人的行为,他突然都不能理解了?弄几个男人进宫母后都激动成了那样,这边明目张胆的断袖,她竟然还支持?
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宇文颉铁青了脸,很想拿头撞撞旁边的柱子,看到底是自己傻了还是他们傻了。
“你们喜欢那就弄吧。”闷头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脑仁疼。干脆不想了,挥手道:“太后都支持,朕也没意见,等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