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白宝山又躺下睡觉。田、秦二人看电视看到五点,白宝山爬起来,出去收牛。田守水到食堂把晚饭打过来几人一齐吃。到了晚8点,仍没等到傅克军。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监号。
22日上午,田守水和秦百川出来,仍没见到博克军。两人还在开玩笑,说傅准是在什么地方喝多了酒,要不就是找女人给扣住了,谁也没向中队报告。下午,傅克军在地方上的一个朋友过来找他,傅不在,大家一起喝的酒。到了晚上,白宝山才向中队报告,说:“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
晚上11点,监狱的魏中队长、焦中队长带领武警把白宝山、秦百川、田守水3人收监,说:“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
当晚,魏中队长安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进牛房。
夜里,唐某躺在傅克军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气味刺激着他。他伸手在土墙上抹一把,觉得腥乎乎的,打开灯辨认一番,发现墙上有许多喷射状的污点,像是血迹。再仔细检查,在房子的顶棚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污点。他吓坏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队做了报告。
事情上报到狱政科和142团场派出所,当天就对牛房进行了检查,墙壁和顶棚上的点状痕迹,经化验确定是人血(其中夹杂着鸡血),同时,在傅克军的床铺底下,找到未被带走的700元人民币。有人反映,21日清晨,看见白宝山在院里烧东西,烧的是棉被或大衣那样的物品。在傅克军失踪的同时,他的马也失踪了。此外,中队在牛棚的顶棚上,搜出步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共计95发。
因出事当天,只有白宝山与傅克军两人住在牛房,白宝山自然成为重点嫌疑对象。
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提审白宝山,审讯工作持续了十几天,白的态度死硬,只交代了藏匿95发子弹的问题,拒不承认与傅克军失踪有任何瓜葛。
劳改中队和狱政科曾判断傅克军遇害,尸体可能用马匹驮到周围的荒野里掩埋掉了。他们在监狱周边的可疑地段进行搜索,并动用了警犬,未能发现傅克军的尸体。
发动犯人提供线索,监狱的人犯反映,白宝山与傅克军有矛盾,主要因为博克军不让白宝山摸他的马,为了这样的小事就去杀人,不合情理。熟悉白宝山的田守水说:“傅克军跟白宝山的关系时好时坏,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按说白宝山不会杀人。”
事实上,傅克军就是被白宝山杀害的,他采用了杀李宝玉同样的方法。
白宝山是个记仇的人,他有着疯狂的报复心理,平时又显得不动声色。他的思维方式,与普通人不同。虽然他与傅克军、李宝玉的矛盾都是小事,但他并不这样想。他觉得他受了欺负,他从心里厌烦他们,这已经构成了他杀人的理由——就像他讨厌那条狗,就一定要杀死它一样。
杀掉李宝玉,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淡化人们的印象,为此他又等了半年。在他的意识里,傅克军必须杀掉。他天天看着傅克军不死,常常感到不能忍耐。
3月20日深夜,白宝山醒来,他认为该动手了——没有任何直接的原因,他们也没吵架,甚至,这几天两人相处得比平时还要融洽。
戈壁的夜晚冷凄凄的,牛房外是狼嗥般的风声。所有的犯人都回了监所,荒野地里孤零零伫立着这排低矮的牛棚。除了棚里的老牛,牛房只住着他们两个。
黑暗中白宝山爬了起来。
傅克军睡得烂熟,他微微地打着响鼾。
白宝山低着头看他一阵,慢慢地举起了铁榔头。
吭地就是一下,轮起来又是一下,狠狠砸在博克军的脑袋上,傅克军长长地哼了一声,就再没了气息,那身死肉也松垮下来。
掩埋傅克军的尸坑已经挖好,打死傅克军之后,白宝山拿着铁锹出去,又把土坑整理了一番。
再返回牛房,白宝山吓了一跳。
博克军又起来了,他一动不动坐在木床上。但他反映迟钝,两眼直瞪瞪的,似乎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宝山的铁锤又砸过去,因用力过猛,“扑哧哧”竟把半个榔头砸进傅克军的脑壳里——这就是造成鲜血四溅的原因。
傅克军再次倒下,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被褥和枕头。
白宝山没有开灯,他把傅克军的尸体背出去,埋到坑里——这个土坑是紧贴牛棚的墙根挖下去的,距墙皮不到半米远,也挖了两米深。
处理了尸体他才觉出这事做得有漏洞,他弄出了血,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上到处都是血。他坐了一阵,便把染血的铺盖抱出去,点火焚烧了,灰烬用沙土埋起来。凌晨时分他又在牛棚周围做了卫生,洒上水——这就是后来田守水看到的情景。
这次白宝山的疑点太多:第一,20号夜里,牛房内只有他和博克军两人住宿;第二,牛房里有血迹,溅得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是;第三,博克军行李丢失得不合情理;第四,傅克军的床板底下藏着700块钱——任何人逃跑的时候也不会把现金丢下。当然还有其它迹象,包括白宝山与傅克军平时的不睦,也包括半年前李宝玉失踪案,这不能不让人作出联想。
白宝山的抵赖方式是死不认账。为此他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