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陆铮悄无声息地从警校消失,再无音讯。
经过了近半年的封闭培训,有天卢封安突然带着陆铮在大半夜回警校,陆铮有些茫然地看着操场遍地彩带横幅,恍惚忆起这天本应该是他的毕业典礼。
卢封安从车里拿出两套衣服,一套学士服、一套警服,催着陆铮换上。
后来陆铮经常想起那个六月的夏夜,天空干净地连片云彩都没有,竟有幸能在城市灯火里见到漫天星辰。那一夜仿若分割了他的人生,前面那半
岁月静好,后面那半却充满了鲜血、噩梦、坚忍、挣扎。
偌大的操场上只有卢封安和陆铮两个人,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没有亲友、没有鲜花祝贺和欢声笑语……换上警服后卢封安郑重地替陆铮整理仪容,然后退开一步看着眼前俊朗利落的年轻人,眼里混和着欣慰与复杂。
陆铮右手五指并拢点在太阳穴边行了个礼,卢封安也慢慢抬手回礼。礼毕,卢封安难得有些情感外露地上前一大步狠狠抱住了陆铮,在他耳边道:“你毕业了……毕业快乐。”
“……”陆铮也回抱住了他,“谢谢。”
两人都知道这句“你毕业了”还有什么意思,下周就是陆铮按计划潜入秦洋龙团伙的日子,他卧底前的培训也结束了。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叫陆铮的警校学员,多了一个叫陆子峥的高级混混。
陆子峥这身份的父亲是个赌徒,输得倾家荡产不够连自己和儿子的命也全押上了。结果输了最后一把之后两眼一翻自己走得干净利落,只苦了儿子被赌场抓住,瞧着长得干净帅气于是准备卖了回个本。
陆铮趁着看守的疏忽,带着手铐砸晕了两个人,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从赌场地下室跑出来,直接撞到了下场子巡查的秦洋龙一行人,那领事一看就慌了忙叫人抓住他。
陆铮麻醉药还没怎么过,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并不影响他抓起旁边桌上的啤酒瓶砸碎,拎着它接连放倒三四个人。领事也恼了,指挥五人同时冲上去,陆铮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浑身浴血。
秦洋龙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
“咳……”陆铮腹部受了一记重击,呛咳着后退两步眼见就要跪倒在地,却是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逼着自己清醒过来膝盖一崩又站住了。
秦洋龙的眼神微微变了。
“不要抵抗了,”领事道,“你难道觉得自己跑得出去?乖一点还能少受点伤。”
“呵……”陆铮啐了口血沫,“你要的不就是这张脸吗?拿去!”
说着他悍然抬手就将碎酒瓶往脸上划。
“唔!”秦洋龙身边突然砸出瓶易拉罐装的饮料过去,正撞到陆铮肩膀令酒瓶脱了手。陆铮闷哼一声,身子歪斜到底被抓住机会的打手们制住了。
“这么漂亮一张脸,毁了多可惜。”有人含笑说着,尾音上挑。
陆铮抬眼看着那张与秦洋龙面容五分像的男子,脑海中迅速调出了他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