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向来不知足,满意了便会开始得寸进尺,他把手里刚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碘伏递向秦炽:“你帮我涂吧。”
秦炽刚妥协了一步,此刻“退让”这种品质在他这儿已经售罄。
他语气不善:“哪儿来的脸?”
裴宴时寡廉鲜耻地又拿出刚才那个理由:“要不是你家地漏……”
秦炽强行打断他的话:“既然我家地漏开罪了你,要不你去和地漏理论?”
这下换裴宴时无言了。
只很短一瞬,裴宴时又笑了:“这是什么话?”
“理论不了,你要动手也行。”秦炽又建议。
刚才摔那一跤,给裴宴时摔得酒醒了大半,还剩下一小半,依旧在给他的脑神经拖后腿。
所以他又露出个有些疑惑的表情:“?”
秦炽原本上头的火气,破天荒地被裴宴时发懵的这两下给摁下去了。
他甚至笑了下:“听不懂么?”
裴宴时直问:“什么意思?”
秦炽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仿佛招猫逗狗似的:“意思就是,你既然这么记我家地漏的仇,不如帮我把它拆了。”
“……”
第二天秦炽照常起得很早,洗漱过后在未央巷附近的公园里绕圈跑了五公里。
回来的时候,看了眼楼上,客房那位瞧着应该是还没起。
把早餐放桌上,秦炽去冲了个澡。
出来时,裴宴时就倚墙站在卫生间边上,穿着昨天给他找的那身居家服。
确实很肥大。
本来秦炽穿着也是偏宽松的样式,裴宴时体型上又不比他,往身上一套,多少有些耷拉。
短袖瞧着像中袖,下摆遮了快一半的大腿,裤腿扫着地,掩着脚背,只能瞧见脚趾。
上衣纯白,裤子灰白,整个看上去太素了,又加上衣料的松软,早上晨曦的柔和,使得此刻的裴宴时看起来,有一种很乖很静的欺骗性。
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这种欺骗性还能多维持一会儿。
可惜了,见着秦炽的裴宴时,嘴欠这毛病是改不了的。
只见他上下扫量了一遍秦炽,然后嘴皮子一动,那张贱嘴又开始浪。
“你这是提防上我了,洗个澡出来还穿全乎了。”他一个电夹板都拉不直的gay,说完这句后,还特别不要脸地又来了句,“都是男人,构造都一样,没必要吧你。”
换作之前,秦炽还会跟他来回嘴几句。
现在他觉得裴宴时这张嘴是不会好了,要是每次都跟裴宴时打嘴仗,那他要么死于口干舌燥,要么死于气血攻心。
为了多活几年,他该人为地、积极地促进一下身体里关于裴宴时抗体的产生。
不搭理他。
不搭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