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裴宴时从裤子口袋里又拿出了那部手机。
他开机,进入草稿箱,对着那条短信又看了会儿。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想要将它捏碎成一地齑粉,又想把它当作无价宝物珍藏,裴宴时感觉自己的心拧成了一个千缠万绕的疙瘩,气血不通,窒闷难当。
有一瞬间,他想把这个封印了他十几年仇恨的手机给扔出去,手刚抬起,这时交警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提醒他这里不能停车,他这才把手垂下,小板砖似的手机被他扔在了副驾。
裴宴时发动车子上路后,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拿起平时用的手机,给李秘书打了个电话,问之前让她查余保泰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李秘书说查得差不多了,但事情有点复杂,目前调查不太顺利,还在继续。
裴宴时说:“我现在去公司,你带着你查的那些资料立刻过来,跟我汇报。”
李秘书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裴总,我今明两天休假了,您昨天下午刚给批的。”
裴宴时此刻心中阴郁无比:“批了也给我过来。”
“那我看下机票。”
“你现在不在津州?”
“我回老家了。”李秘书说,“裴总,我这边最快回津州的航班是十一点半,我现在就出发去机……”
“算了,”李秘书的老家在闽南,飞来津州得三个小时,过来也是凌晨两三点了,裴宴时不等她说完,打断道,“明天上午上班时间准时出现在公司,不许迟到。”
说完挂了电话。
到春棠园时,雨基本已经停了。
在裴宴时的车要开进地下车库的时候,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炽?
他怎么在这?
裴宴时踩了刹车,车堪堪停在车库入口。
保安亭里坐着的大爷瞧见这边的动静,似是瞥了眼车牌号,然后抬手朝他的方向指了过来,好像和秦炽说了句什么,秦炽抬眼,也跟着看了过来。
不一会儿,裴宴时的车窗被敲响。
他摁下按钮,车窗敞开一条缝:“找我有事?”
秦炽正要说话,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顿住。
裴宴时见他一直无声地打量自己,皱眉:“哑了么?”
秦炽还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担忧地问:“你哭了?”
裴宴时确定自己没有哭:“你不是哑了,你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