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羡问:“谁写的?”
玉君说:“不清楚,一般这类书籍,大多出自鬼市,是没有署名的,你要说,是你写的,大概率也会有人信。”
“……你怎么会喜欢看这些书?”
“因为好看。”
“也是,你活了几百年,那些规导女子要三从四德的书,大抵是早就读完了,自是不喜欢的。”
“不,我从来也没看过那些书。”
“哦?”
“自我记事以来,读的第一本书,是我父亲给我的兵书,我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父亲教我的,是一个‘全’字。”
商亭羡正了正色,认真听着。
玉君的回忆也不知不觉被拉到了几百年前,她说:“父亲说,全为上策,破而次之,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全胜,我当时还
小,听不大懂,但父亲说这番话时的模样,我到现在也还记得……他那张脸上,除了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还写满了忠义。”
“所谓全,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个字,比起万卷兵书,还要重要!姑苏将军虽然已经去世百年多,但他是大梁开朝的元老将军,他的事迹,值得万人敬仰。”身为后辈,商亭羡自然听说过那位战功赫赫的姑苏将军,他也十分敬佩,但自从四十年前玉君血洗将军府,被扣了一顶谋反的罪名后,就再没人敢提“姑苏”二字。
连着姑苏老将军,再好像被人从历史的齿轮中,划掉了。
提到这里,气氛有些凝重。
从玉君的语气里也不难听出,她想父亲,也想母亲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
如果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还活着……
玉君苦笑了下。
有可能吗?
她合上书,神情故作轻松道:“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吧。”
商亭羡“嗯”道。
玉君问他:“你给方大人出了什么好主意?他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也不算好主意……”
“哦?说来听听。”
“其实也是八叔的意思,让他备份厚礼去
登门谢罪,我也就顺手给他备了一份,是一张……什么也没写的纸。”
“他不知道?”
“去赵府之前,没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