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信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就是觉得无法释怀,总觉得村子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传染病只是其中的一部份而已。”
“你想太多了。”
敏夫直接否定静信的看法,这种武断的态度让静信有点不以为然。
“或许真是我想大多了,不过你自己看看这份名单。可能会进出山入的村民一个都不剩,不是病死了就是突然搬走。这不是我自己的推测。而是定市先生提出来的想法。住在山入的居民死了,可能从其他地区进入山入的人也都消失了,也就是说山入已经成为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你不觉得山入好像大有问题吗?”
敏夫叹了口气。
“推理不是这样玩的。还是一句老话,你想大多了。”
“但是…”
“没错,山入的居民死了,许多村民突然搬走也是事实,我承认这种情况的确不太寻常。然而这跟传染病又有什么关系?”
静信顿时为之语塞。
“调查这些事情相当不容易,我知道你费了不少苦心。不过这些事情跟我们无关,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传染病的真面目。这才是刻不容缓的一件大事。做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你了解我的意思吧?”
“我当然知道……”
“我觉得你根本就弄错了调查的目的。现在我们必须设法证明这一连串的死亡的确是传染病造成的,然后归纳出传染病的种类,找到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偏偏这种传染病的初期症状十分轻微,当周遭的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患者多半已经回天乏术了。”
说到这里,敏夫重重的叹了口气。刚刚的那番话又刺中了内心的痛处,让他感到焦躁不已。
“我们需要临床病例,村子里的人却非得等到病情恶化了才肯就医,要不就是说什么睡一觉就好了,要不就是服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偏方。等到发现情况不对劲了,才连忙把患者送进医院,这样子根本无法观察病情的进展,而且拖到那个时候根本无药可医。这是一种感染症,可能是透过媒介生物来传染。我目前所掌握的就只有这些而已,连感染症到底是怎么引起的都不知道。没错,我不是感染科的专业医生,也不是什么研究人员,只是乡下地方的小医生而已。我承认我所了解的知识的确十分有限,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对抗这种不知名的传染病。可是愈是化验患者的检体。就愈觉得这些症状根本不可能出现。造血过程没有异常。骨髓细胞也没有异样。患者体内没有内出血的症状,唯一的可能就是溶血出了问题,偏偏患者也没出现溶血反应。也就是说患者出现了根本不该出现的贫血,而且还会在短时间之内致人于死。现在找所能掌握的临床病例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从发病到死亡之间的阶段充满了矛盾,根本无法整合在一起。”
敏夫拍拍身旁堆积如山的病历表。
“偏偏患者总是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肯乖乖的来找我。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天天来报到,最近医院里面挤满了没病也要来看医生的村民。大家每天都忙得快累翻了。”
静信依然低头保持沉默。
“爱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管他们为什么要搬出去干嘛?你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你谁不好打听,居然跑去跟定市说这些,这岂不是昭告全村的人说村子里出问题了吗?就算定市不说出去,村民也不是傻瓜。看到你每天问东问西的,就算是白痴也嗅得出其中的不对劲。堂堂副住持亲自出马探听消息,这件事万一被其他村民知道的话,不就等于是替原本就感到不安的村民火上加油?”
敏夫将心中的郁闷一股脑的发泄出来。静信原本想要反驳。却又打消了念头,望着敏夫的眼神透露出几许的同情。敏夫应该是压力太大加上过度疲劳,才会出现这么失常的反应。然而静信同情的眼神却又引发了敏夫的怒火。
“既然有空到处探听消息,不如多替我注意一下来往佛寺的信众,看看有没有脸色不好的人吧。就算是偷听信众之间的谈话。注意信众的家人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也比你现在到处打听消息要来得有用多了。”
静信依然没有加以反驳,只回答一声“我知道了”而已,然后轻轻的点了个头。
注:(1)银色子弹——Van∞myC,n,抗生素的一种。
6
点燃油灯之后,静信才发现每当自己感到沮丧的时候,就会跑到教堂来静一静。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佛寺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不管是待在办公室或是房间里面,都不必担心会被闲杂人等打扰。如果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话,庙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很好的选择,然而静信却宁可大老远的跑到这座荒废已久的教堂,除了想在这里寻求某种心灵的慰藉之外,实在很难为这种不合常理的行为找出其他的理由。
若只是把这里当成单纯的废墟,静信实在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访,看来这里曾经是间教堂的事实似乎对静信产生了某种意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这里是基督教或是天主教的正统教堂,静信也很怀疑自己是否还会流连忘返。抬头看着眼前的祭坛,如果上面供奉着一个信仰的象征,或许自己也不会如此执着于这里了。这里很明显的是座教堂,一座没有信仰象征的教堂,或许静信就是喜欢这点也说不定。
废墟之中的静信觉得另一个自我正从心中觉醒,就像前几次造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