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和见了他神色,道:“贫道乃掌门弟子,理所当然要去拜见师父,你去凑什么热闹?保住这封琅阁非同小可,你不是在山下听说武当经常遭盗么?这次可是你表现的时候,你可不能麻痹大意。”说完从一柜中取出一柄长剑,交给方荣道:“如当真遇上盗贼来与你为难,便用这剑防防身吧。”
方荣道:“是,谁若敢在武当撒野,弟子戳他个透明窟窿。”
虚和轻笑道:“既敢在武当撒野,本事自然不小,他不戳你个透明窟窿已是前世修来的福,贫道给你这剑也不过是给你防身的,当然这剑也是无用,不过是贫道作为师父对弟子的敬的本分。”
方荣暗道:“今夜可什么事也不要发生才好。师父原来是要我作替罪羊。”
虚和转身道:“贫道走了,好自为知。”自行去了。
方荣暗思:“贻风掌门半夜三更也要赶回武当,不知所为何事,此事当真如此之急么?”相来思去想不明白,当下跃上禅台学着虚和的样子禅坐在上面,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进入忘我之境界,醒来时竟已三更,自己也颇为奇怪。想起虚和走时吩咐,再也不敢入定,目不转睛瞧着门外等师父回来。
其时正值盛夏,武当山如死般寂静,只闻蟋叫蛙鸣。正所谓心静自然凉,方荣此时全身都透着一股清凉。
忽听围墙上轻轻一响,方荣暗惊,忙手握剑柄,知盗贼果然来了。暗道:“怎么如此之巧,师父一走他们便来了?难道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这里么?”接着地面上又是轻轻一响,知盗贼跃下地面来。与此同时,屋顶上也是轻轻一响,方荣大惊,须知屋顶离地面足有三丈高,而两响几乎同时,若非来人武艺非常高强,能在瞬间跃上三丈高的地方,那么便是所来之人有两个!但随即又想:“此二人一定非高手,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这个庸手听到。”当下大着胆子开门道:“来者何人!”声音甚响亮。好像要让整个武当之人都听到一般。
果然地面上一黑衣蒙面人,屋顶上一黑衣蒙面人。屋顶上那人一见方荣现身立即隐下身去。地面上这人却如电般疾冲向方荣。方荣哪里见过如此快的身法,暗叫不妙手忙脚乱之下提剑往前一刺,那正至身前,往下一避,伸手往方荣腕上抓来,方荣疾往后避,那人见居然未抓住他手略感诧异,缓得一缓神,方荣举剑刺来。
方荣知对手绝对厉害,只怕十个自己也非对手但到这种地步想退缩也由不了自己,因此一上前便用上了唯一一套吕梁教的剑法,既然是不要命只求同归于尽的剑法,威力自然不小,只要对方还不愿死,威力又增不小。
那黑衣人一时真被攻了个手忙脚乱,不住往后退。但此剑法威力虽大,招数却少,不久便使完了,只得重新使过。那人轻骂道:“好你个小子。”当方荣使乱剑削麻时,那人忽闪至方荣身后,方荣还不及反刺,背上已重重中了一掌,晕天暗地,嘴上一咸,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人拾剑指住方荣喉咙道:“把钥匙交出来。”
方荣吐出一口血,缓缓道:“什么钥匙?”
那人道:“少说废话,交出封琅阁钥匙。”
方荣道:“你也不用用脑子,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之人,那么重要的东西岂会在我身上。”
那人似乎不耐烦,匆匆在方荣身上搜了个遍,果然没有,又闯入虚和卧室去了。
屋顶上之人将地面上情形瞧得一清二楚,见方荣爬不起身来,伤方荣之人又闯入虚和卧室去了,突然显身跃下地面来,方荣见此人身形弱小,那夜行衣又衬出此人玲珑身材,分明是个女子,暗道:“又是一个高手,师父说得果然不错,入得武当的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这女子不理会方荣,径往封琅阁门前去。只见她四处望了望,伸手摸摸门上锁,观察了几下,方荣见她竟是偷盗高手,又气又急,无奈动弹不得,喉咙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上一般想叫又叫不出来。见她双手握锁动来动去却始终打不开,方荣越来越急,一时缓不过气来忙闭上眼睛调息,全身不知不觉通畅,呼吸也平和了。
见女子还在撬锁,忽地一跃而起,拾剑往那人冲去。那人见方荣明明动弹不得受伤甚重,想不到又如无事般行走如飞甚是诧异,见方荣一剑刺上前,忙侧身避过,方荣哪里有其它招数,还是用的吕梁所授的剑法,但此人在屋顶上早将方荣招数瞧得明明白白,第一招乱剑削麻时,依样闪至方荣身后,方荣亦不及反刺,背上已被点了几处麻穴。
方荣急叫:“来人――”不及叫完那人又点了他哑穴。此人也不在理会他,转身继续撬锁。
方荣暗骂:“武当之人全是饭桶,如此久也不来救我,若非此人是生手半天撬不开锁,武当再多宝物也给偷完了。快来人啦!”
正将武当道士骂了个遍,忽觉脑后生风,“咚”地一声一枚飞镖钉在了门上。
原来先前那人在屋内翻箱倒柜寻不到钥匙,忽听方荣急叫“来人!”大吃一惊,暗骂自己情急之下未点了他哑穴,急忙出门却发现方荣站在藏宝物门前一动也不动,却见另一黑衣人正也在门前撬锁,不急细想,一枚飞镖往那黑衣人后心打去,脚下不停疾往那女子冲去,那女子侧身避过飞镖,反手一掌往冲来之人胸前拍去,那人也提掌往那女子胸前拍去,双掌一对各退几步。
方荣暗道:“原来两人不是一伙的,最好两人打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两人定得一定,各自跃至天井,二人也不发一言,男子出拳女子出掌。
方荣只闻呼呼声甚是紧迫,想二人正斗得紧迫。原来那男子身子甚是强壮,见对方是个瘦小汉子,使出一套凝重拳法,望将对方震死在自己拳下,而那女子见对方频频出重拳,知对手厉害,也不敢小瞧了对手,忙展开轻功忽左出一掌,右进一掌。
那男子拳法虽精妙,但那女子轻功远远在他之上,且她也非一昧地躲闪,时不时攻上一掌,掌法有守有攻。而女子轻功固佳,掌法却没有对方拳法精妙,又知内功远不如他,不敢与对方硬对。
因此二人斗了个难解难分。堪堪斗了四十余招,男子见始终奈何不了对手,又怕虚和回来,拳法突变为大擒拿手法,女子一惊,却不再展开轻功,亦使上大擒拿手法,二人招数一模一样,又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男子又突变一套奇怪拳法,女子不及提防左臂重重挨了一拳。幸而自己大擒拿手法也使出,右手抓住了男子手腕,可惜左臂受伤,后招不能使出,男子化拳为掌平搭在自己手臂上,顺腕往女子指上削去,女子无奈只得脱手后跃开。男子紧追其上,女子无力使招,只得展开轻功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