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说到,那司寇郇翔乃司寇宰相嫡亲亲的长子,相貌出众才高八斗心高气傲如何受过这等侮辱……”
大堂中央台上,横空出现的传说中的说书人,瞬间将訾槿拉出了这尴尬的气氛。
訾槿与西乐同时侧脸看着说书人,訾槿兴味地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一脸的畅意。
西乐脸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双美目微微迷着,似笑非笑。
“……若是司寇郇翔不允女帝纳君的话,女帝宁愿断了这纳蓝南族的香火也不愿与任何人圆房,此时众臣才知女帝与司寇郇翔大婚五年并无所出之因。想那司寇郇翔乃世间第一美男子,到底还是未入女帝的眼,众臣无不唏嘘一片……”
“啪!”的一声巨响,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訾槿呆滞地看着面前残破的木屑。刚才还是好好的一张红木桌,如今西乐这一掌下去就成了烧火的柴木。
众人大惊,纷纷朝西乐与訾槿的方向望去。
西乐脸色异常地阴沉,愤然起身怒视着说书人,狠厉地道:“一派胡言!若再乱讲本公子就割了你的舌头!抽了你的筋骨!”
说书人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微微颤抖,欲争辩,却被西乐狠厉的眼神逼回了话语。
西乐眉毛挑动了两下,脸上一副风雨欲来之势,一双绝美的眸子已是怒火蔓延。
惊呆了的訾槿不知西乐为何要一说书人发如此大的脾气,但面对西乐这庞大而无缘由的怒气,却不敢上前劝阻。
西乐扔下一锭银子,疾步出了那茶楼。临出门之时西乐回头看了看茶楼上的牌匾,訾槿顺着西乐的眼光望去,匾上普普通通的四个大字“如意茶馆”。
西乐面色苍白而阴冷,紫色长袍随风摆动,精致的发髻也微微凌乱,她疾步朝皇城外走去。
訾槿气喘吁吁小跑地跟上。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微黑,訾槿的腿都快跑断的时候,西乐终是停下脚步。
訾槿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髻早已凌乱不堪,抬起头望向西乐,惊觉不知何时已与西乐走到了纳蓝南族家庙门前。
那日在此庙之中碰到西乐,莫不是西乐与这纳蓝南族有何关系?或是与那女帝有何关系?
寒风中西乐顶风而立,脸上说不出的萧瑟悲凉。她望着纳蓝南族家庙正中的牌匾“神之遗族”四个字发呆,眸底慢慢地痛苦挣扎。
直到天色黑透,訾槿饥寒交迫,眼底担忧之色尽显。她轻轻地拉了拉西乐的衣袖:不饿吗?
西乐怔怔地转过脸来凝视訾槿,眼底迷茫一片。她抬起手抚了抚訾槿凌乱的发髻:“你在担心我吗?”一滴清泪随话音滑落。
訾槿惊极了,她想也未想抬手轻拭着西乐的眼角。
西乐闭上双眸抓住了訾槿的手在脸上磨蹭着,如受伤的猫儿一般:“小哑巴,知道为何我总是来此地吗?”
訾槿转眼望向纳蓝南族家庙,轻轻地摇了摇头。
西乐猛地抬眸逼视着訾槿,眸中满是复杂,她一把松开了訾槿的手:“本宫要让自己牢牢地记住,与里面的人那不共戴天的仇恨!……绝不能心软半分!”
黑暗中西乐那双妖娆的眼眸,因仇恨而炯炯发光,竟让人移不开眼眸。
纳蓝南族已是国破族灭,何来仇恨?
西乐突然妖娆地一笑,笑意却未入眼底道:“小哑巴定是饿了,本宫带你去这月国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饭菜可好?”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訾槿一听“吃”字,不愿多想西乐所说的仇恨,忙打起精神点了点。
西乐拉起訾槿,纵身离去,訾槿大惊之下紧紧地搂住西乐的腰。
西乐轻笑了一下:“小哑巴,害怕了?”话落音后,更是加快了脚步。
訾槿不及多想,僵硬地将西乐抱得更紧。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闹市,进入这条街后訾槿彻底地傻眼了:古代的夜市也能如此繁荣?
只见街边四处店面挂着各式各样耀眼的灯笼,偶尔可见如花般的女子在店外拉扯着路过的男子。当訾槿立于西乐所说的“最好的酒楼”前时更是傻眼了,这是酒楼吗?真当她是乡巴佬土包子?这明是妓院!
妓院啊妓院,罪恶的根源;妓院啊妓院,邂逅的源泉;妓院啊妓院,恶俗的经典。
西乐立于花灯之下,妩媚地看向訾槿,娇笑道:“小哑巴若不喜欢,咱们换一家可好?”
訾槿点了点头,后又惊觉表达得不对,忙摇了摇头。
西乐大笑着仰首大步走了进去。
訾槿躲躲藏藏地跟在西乐的身后,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眼睛不停地四处乱瞄,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女子们个个妖娆无比,轻扭腰身地穿梭在这大厅之中,偶可见男女搂抱着坐在大厅的桌边。
尚未走进,只见一艳丽无比的女子一步三摇地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可是头遭来咱这‘怜月醉楼’?”
訾槿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传说中的老鸨,画黛描眉,鬓间银箆,婀娜摇曳。老鸨的姿色就如此,那楼里的姑娘自是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