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眉娘从鼻子轻笑出声,“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你倒是考上啊,考都没考上,你说个屁。”
趁对方心神大乱,眉娘一把将陆怀浓推倒在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
陆怀浓中了眉娘的暗算,不知道喝了什么东西,脑子虽清醒,身体却绵软乏力,被眉娘这一推,他身子矮了下去,瘫倒在地上。
他望着眉娘离开的身影,捶打着地面高声喊骂:“冤孽!贱妇……可耻!家门不幸啊!”
大理寺。
叶可卿上次进来还是青阳尘璧带她,再次进来则是作为阶下囚。
春鸢在她身旁“呜呜”地哭,哭得六神无主。
“怎么办?老爷也不在了,没人能救我们。”
冬瓜被她哭烦了,呵斥道:“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等下了阴曹地府,我们还能伺候小姐。”
“呜呜呜,我只是怕砍头太疼嘛。”
随着一阵叫骂声,春鸢见到了被牵连进来的陆怀浓。
陆怀浓边走边骂“粗俗”、“鲁莽”。
看到叶可卿一行人,他急急喊:“你们告诉衙役,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衙役去推他,“滚进去,谁不知道你身为叶家赘婿,花了叶家的银子,花钱的时候可没见你含糊。”
陆怀浓没了话。
春鸢骂了一句“活该”,又继续哭。
她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她比冬瓜心细,转头去问叶可卿,“小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叶可卿的头晕晕沉沉,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这可吓坏了春鸢,她惊诧道:“小姐……小姐不能说话了?”
“什么?”
这话就犹如平地一声雷,众人都围了上来。
叶可卿又张嘴试图发声,只能发出难听刺耳的音节,犹如被掐住咽喉的公鸭。
“是我没照顾好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春鸢抱着叶可卿哭,很是自责。
叶可卿放弃了挣扎,顿坐在铺了枯草的牢房,安抚性地拍拍春鸢的背。
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在刚才,她想回答春鸢的话,却发现自己失声,她暗忖,此事恐怕与叶家蒙冤入狱有关。
齐管家想得更深一些,他在隔壁牢房,抓着栏杆道:“若是上了公堂,小姐恐怕没法辩驳。”
氛围一下子更加低沉,众人都心生死志,就连平日里看门房的张富贵也道:“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我下了地府一样给小姐看宅子。”
叶可卿回顾四周,这些人都是爷爷留给她的,除了在陆怀浓这件事上,爷爷识人不亲,其余皆是好的。
只是叶府出了叛徒,恐怕叛徒并不在牢里。
想到她留给青阳尘璧的信,叶可卿心下稍安,只要他看到了就会来救她。
华盖马车从城外驶入京城,轱辘在马车后溅起飞扬的尘土。
青阳尘璧坐在马车里,手心里托着一枚红叶,红叶经历了岁月蹉跎,上面的脉络不复清晰,枫叶红的色泽褪去,透着年岁的黄旧。
这不妨碍他眼里的喜爱,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那种生死相隔的痛,即便穿越十五年的光阴,依然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