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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 32(1)
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艾莉·舍特莱夫。
关于佛罗里达名画盗窃案我所知道的一切,我一点不漏地告诉了她。
除了关于和苔丝会面那部分。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那事,也不知道如何让她相信其他的事情。此外,我发觉我很难再回首细想在苔丝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几天都干了些傻事,”我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着艾莉,“我知道我不该在佛罗里达重操旧业。我知道我今天做的都是不该做的。可是你必须得相信我,艾莉……杀害我的朋友们,我的表兄弟……”我摇摇头,“决不可能。我们甚至都没拿走那些画。有人给我们设了圈套。”
“加歇?”艾莉问道,同时做着笔记。
“我猜的,”我心灰意冷地说,“我不知道。”
她脸凑近看着我。我祈祷上帝让她相信我的话。我需要她相信我。她换了话题。“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来波士顿?”我把枪放到了床上,“米奇在那里没什么人认识。至少没有能计划出那样的盗窃案的人。他认识的人都在这儿。”
“你不是想要找到藏画的地方吧,奈德?你也认识这儿的人。”
“四处瞧瞧,舍特莱夫特工。你在这一带看到什么艺术品了吗?我不干那样的事。”
“你得坦诚合作,”她说,“你得告诉我你表哥都和谁结识,为谁干活。姓名、联络人、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我帮你的话。我可以把绑架这件事情说得轻点,可这是你的唯一出路。明白吗,奈德?”
我顺从地点点头,嘴里有股酸酸的味道。实际上,我并不知道米奇的联络人。让我供出谁来呢,我父亲?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往哪里逃的?”我问。我猜想我逃跑的时候是索尔·罗斯报告了警察。
“那里没有多少旧庞迪克车,”艾莉说,“当我们在南卡罗莱纳发现弃车后,就想到你要往哪里逃跑了。”
我真该死,我对自己说。索尔绝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我们一谈就谈了几个小时。开始谈的是案子,可艾莉·舍特莱夫似乎要打探我这一生的所有细枝末节。我告诉她在布洛克顿是如何成长的。那里的环境和帮派。我又是如何幸运地获得冰球奖学金进入波士顿大学的。
那似乎很让她吃惊。“你上过波大?”
“你还不知道你正和1995年的芬纳提奖获得者说话呢。我是波士顿基督教青年会球队的最佳前锋。”我笑了笑,稍带自嘲地耸了耸肩。“毕业了,”我说,“四年大学。公立大学文科学士学位。你可能没想到我还是读书的料吧。”
“至少当你在超市转悠要找辆车偷的时候,我可绝对想不到。”艾莉微笑了。
“我说过我没杀人,舍特莱夫特工。”我也冲她笑笑,“我可没说我是个圣人!”
这让艾莉·舍特莱夫大笑起来。
“还想再吃惊一下吗?”我说着斜靠到床上,“反正我正在给你汇报我的履历。我其实还教过几年书。教八年级学生社会学,就在斯托顿这儿一所少教中学。我干得不错。我可能不能连篇累牍地给你讲述我是如何改造灵魂的,但是我的学生们可以在我身上找到联系。我是说,我也在那儿上过学。我也面临相同的人生选择。”
“那么,后来出了问题?”艾莉问道,手里放下了记事本。
“你是说,像我这么成功转型的人怎么又会到棕榈滩去当救生员的?就是那个百万美元的问题,对吗?”
她耸耸肩。“继续说。”
“教书的第二年,我对班上的一个女生产生了兴趣。她和我一样来自南布洛克顿,多米尼加裔。她和一群坏孩子混在一起。但是她非常聪明,考试成绩十分优异。我希望她能做得更好。”
“然后出了什么事?”艾莉靠过来仔细听。我明白这些谈话已经不仅仅是关于佛州案件了。
“可能我吓着了她,我不知道。你得明白,教那个班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她告了我。说用分数取悦她,好像是这样。”
“哦,不。”艾莉向后靠,现在看我的眼神有点警觉了。
“没有你想象的事情,艾莉。也许我是做了些傻事。比如开车带她回家过几次。或许她轻信了有关我的某个谣言,然后雪球越滚越大。一时间她和我的故事就纷纷扬扬。一下子都是关于我非礼她的传闻。说我们放学后在教室里,在学校操场上如何如何。他们给我开了听证会。可是那些传闻——不会消散。他们给我机会让我继续待在学校,不过施展所长的空间小了,是当体育教练。于是我辞职,离开了那里。
“很多人对我很失望。我父亲……”
“你父亲有前科,对吗?”艾莉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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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 32(2)
“前科?更像是他在苏兹监狱订的一间永久房。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记得他这么说,好像我证明了他所说的话。想想看,是他对我失望。几年前,他的另一个儿子被杀。我哥哥。你知道这有多讽刺,不是吗?”
艾莉摇摇头。
“我离开的一个月后,那女孩撤回了声明。我收到学校寄来的一封诚恳的道歉信。可是那时候,对我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不可能再当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