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林世然手上多了一柄象牙骨的小折扇,扇坠已经不见了,只余一小节细绳。
“赫连堂主可认得此物?”
林世然打开折扇,正面画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无字,右下角有一枚印章,背面空白。
赫连铁鹰有些紧张了,这面折扇是当年王采采带出来的,她十分宝贝它,王采采死后,他便好好的收着,无一人知道它在哪。看来赫连府里有内鬼。不过,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这面折扇有什么问题,林世然拿它来做什么?
“赫连堂主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心虚了不成?我听说八荒谷的邹家也来人,林某可否请邹家人出来认认这面折扇?”
邹地坤站了出来,给林世然作了一揖,接过扇子。
赫连铁鹰终于说话了,道:“这是阿采生前最爱之物,我一直好好珍藏着,没想到林公子还是个大盗。”
“赫连堂主这可真是冤枉林某了,这物是昨日夜里有人送到我手上的,那人就是赫连家三小姐赫连乔乔派他来的。”
竟然是赫连乔乔,她不是被软禁着吗?赫连铁鹰转头怒瞪着方咏,方咏也很吃惊,被赫连铁鹰这一瞪,连连后退了两步,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邹地坤仔细看完那面折扇,将它还给林世然,道:“这面折扇确实是王采采小姐之物。这面折扇原来我们八荒谷老谷主之物,他觉得这折扇小巧秀气,便把它送给王小姐做成人礼。这件事也是在王家被灭门之后,他老人家无意中跟我们提起的。扇上的那枚印章就是我们老谷主的私印。”
“很好,既然赫连堂主已经承认了,还有邹小公子作证,那这柄折扇就是王采采之物,不容置疑。那么,我们接下来再看看,王采采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话。”
赫连铁鹰一惊,难道这扇子还有夹层?不对,不对,自己仔细查看过了,根本就是一面普通的折扇啊。林济家在一旁也有些慌神了,现在大家似乎都被林世然这一出吸引了注意力,都没人想着戴威狐这一茬。林济家转头望向赫连铁鹰,想暗示他赶紧行动,不要管它那么多,可赫连铁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还在盯着林世然手中的折扇看。
“戴盟主,可否让人拿一坛上等的烈酒来。”
“宁恒。”戴威狐手一挥,宁恒转身跑去拿酒。
不一会儿,宁恒就回来了,林世然接过那小坛酒,闻了闻,喝上一口。
“好酒!”
说完,就将酒倒在折扇之上。酒滴滴哒哒地落到地上,慢慢被烤干,酒香四溢。折扇被一点一点浸湿,空白的背面竟然慢慢的显出字迹来。
不仅是众人很吃惊,赫连铁鹰更吃惊,他现在不仅是紧张了,还有一丝害怕……
“吾乃八荒王景之幼女王采采,王家灭门始末吾已查明,此乃仁恕堂所为。仁恕堂欲谋八荒谷《木万化》之术,挟王景之助之。王景之不依,遂杀之。采采不知,被赫连铁鹰蒙蔽,嫁之,并为其诞下一子,唤赫连灼。吾欲携子以死谢罪,吾怜子幼,未果。故吾欲逃回八荒谷,留下此书,若遇不测,以此为证,望族人明之。”
“赫连铁鹰你认不认罪!为了盗取《木万化》,你不惜害死王家五十二口人,外加宾客九人,请你给八荒谷,给王家一个交代!”
众人已经完全被王家之事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那些热血的刚正志士,已经对赫连铁鹰目露凶光。
林济家听完,连连咳嗽。
赫连铁鹰已经有点打抖,大吼道:“简直一派胡言!这扇子是阿采的没错,但这上边写的这些就不一定阿采写的了。我现在很怀疑是戴威狐指使你误导大众,栽赃他人,为他脱罪!”
“赫连铁鹰!我为何要诬陷与你?我与这位小兄弟素不相识,何来指使一说?没想到你不仅是十年前不老实,你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我当年就不该放虎归山,姑息养奸,造成今日这么多人受害。我今日定要为王家,为死去的众友人,讨回公道!”
戴威狐话一落,就提剑朝赫连铁鹰飞来,赫连铁鹰赶忙抽出自己的大刀,挡住戴威狐的攻势。
林世然已经快速退到一旁,和众人一同观战。
戴威狐招招灵活狠辣,赫连铁鹰扛着大刀,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但戴威狐之前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所以现在两人实力相当,在场上打得难舍难分。
众人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帮忙,因为他们现在也被搅得一团雾水,不知道要相信谁的话。
林济家已经急得冒汗,在这样纠缠下去就要坏了。
“大家不要被戴威狐骗了!你们别忘了刚才三哥说的话!戴威狐他抓了我二哥要挟林家!我那侄子也是被胁迫的!”林济家拼了命地喊出这些话。
林济行的心里比众人更乱,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儿子,到底要相信谁的话?
赫连铁鹰抓住与戴威狐打斗的空隙,喊道:“戴盟主不解释一下水泱珂的死吗!”
赫连铁鹰使出全力,劈下去,戴威狐挡住了,却比不上赫连铁鹰的蛮力,连连后退,最后不得不跳出来,赫连铁鹰也没再追过去,两人算是半场歇息了。
“赫连堂主为何总是抓着一个水泱珂不放?虽然林大夫说了水泱珂极有可能是戴盟主的人所杀的,但林大夫可没说其他人也是戴家人下的手?”
“你是何人?”
众人也转头在找那个说话的人。
王沁站了出来,赫连铁鹰一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他让万家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万重正现在还迟迟不归,一定是出事了,难道他们与林至清也有联系?还有赫连灼那里,应该不会也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