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雪生,我便生,她若死,我亦不活。”阿翎斩钉截铁的说完,突然舒眉轻笑,“我死可以断了皇蛊百年繁衍,也是值了……其实离了皇蛊,你跟你爹什么都不是,不是么?”
“你!”阿耶杰被阿翎说中了痛处,幽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怒意,“你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不依臭丫头所言,早些关了醉今宵,才是我这辈子最悔之事!”阿翎咬牙说完,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我限你三日,放了苏折雪,否则,我要你的皇蛊跟我一样,永远消失!”
阿耶杰猝然出手,狠狠掐住了阿翎的喉咙,“萧栈雪,你不要逼人太甚!”
阿翎嘴角抽动,却是一个不屑的笑浮现脸上,“咳咳……看见你害怕……我高兴!”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阿耶杰轻轻摇头,“不听话的女人,是活不久的……”
“放开公主!”
“咻!咻!咻!”
突然听见一声厉喝,从林中跳出了十余名黑衣弓箭手,话音才落,便有三支弓矢朝着阿耶杰的背心射去。
阿耶杰不得不放开阿翎的喉咙,闪身躲到树后,下意识地去摸随身携带的蛊囊,“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翎突然冷笑着划破了掌心,冲着阿耶杰大喊道:“来!你若放蛊,我倒瞧瞧,是我先死,还是他们先死?”
“你……”
阿耶杰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堵,他心知肚明,国师府蛊虫与萧家一脉结有血契,若是闻见萧家血味儿,自会先食用萧家人的血肉。
“萧栈雪,你够狠!”阿耶杰颓然一骂,转身窜入了深林之中。
阿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匕首,紧紧压住了掌心的伤口,回头对着那十余名黑衣弓箭手道:“蜀王在何处?带本宫去见他。”
“诺!”
寒西关若是那么容易攻破,大云便不可能与大晋对峙百年,更何况,大云气数尚未尽。
阿翎想到了楚山公主叶泠兮,国有楚山,盛世不晚,这个女子对大云来说,已是一个信仰,她只要一日活着,大云便有一股子信念——相信盛世会降临的信念。
此时此刻,楚山公主叶泠兮已经回到了皇城。
云徽帝终于看见了叶泠兮,惊动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些,只见他急忙从龙案前站起,急急地迎了上来。
“楚山,你可终于回来了,父皇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叶泠兮低眉一拜,道:“父皇莫急,儿臣昨夜有些私事必须要离宫处理,还请父皇恕罪。”
云徽帝急声道:“你素来行事懂分寸,既然必须要处理,那必定有你的理由,朕又怎会怪罪你?可是当务之急,便是这次的大晋国使,朕实在是没法了。”
“父皇,昨夜晋国国使可出席宴会了?”叶泠兮问道。
云徽帝摇摇头,“不管朕如何催请,他们都是那一句话,楚山不舞,大云无诚意,谈和之事,改日再议。”
叶泠兮轻轻一叹,道:“儿臣这里有个提议,不知父皇可准?”
云徽帝点头道:“只要能让大晋国使出来谈和谈条件,朕自然准了!”
叶泠兮沉吟片刻,道:“下月初一便是三年一度的临安花魁大赛,父皇不若下令改此盛事为国事,改花魁为国香,令临安上下有才艺的女子皆可参加。”
云徽帝一惊,“这风尘女子所为,怎配称国事?”
叶泠兮继续道:“父皇您想,既然大晋国使一直借故不谈,父皇也不必专门设宴相请,倒不如直接借此盛会,诱他们出席观看?”
“观看了又如何?他们若是不想谈,就是见了面也不会说半句和谈之事。”云徽帝觉得此法不可行。
叶泠兮摇头道:“父皇,他们这般刻意拖延,在儿臣看来,根本不是在意诚意二字,而是故意扰乱人心,让我大云上下皆以为我楚山清高,为了一己尊严,无视两国久安大事,更会让父皇被大云百姓笑话——父皇您若下旨逼我献舞,则会被说成父皇碍于大晋国威,不得不低头。您若不下旨逼我献舞,便会被说成为君无能,连个女儿都不敢严令。”略微一顿,叶泠兮跪了下去,“此事不管怎么想,都于我们有害而无一利,大晋若是当真想和谈,又怎会故意来这一招,折损父皇皇威呢?所以,儿臣认为,现下既然他们不愿和谈,那索性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我们就办国香大典,诱他们出来观赛。”
“你这些话也在礼,只是……”云徽帝依旧迟疑。
叶泠兮笃定地笑道:“只要他们肯出殿,儿臣便有法子逼他们正视和谈大事,毕竟客到了席边,再转身离去,便是客的失礼了。”
“楚山,你的建议容朕想想……”
叶泠兮点头道:“还有一事,父皇不得不防。”叶泠兮说完,环视了大殿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她才继续开口,“父皇,儿臣斗胆,私自放了晏歌回寒西关,还请父皇责罚。”
云徽帝蹙紧了眉心,“楚山,你怎的这般轻率?虽说当初晏歌只是终结乱世妖童流言的棋子,可皇姐曾说过,此人八字带贵,他日断不会是普通女子,留在昊陵,也好牵制寒西关晏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