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雪儿交于总管照顾,一两句嘱咐下,南宫清远命刘谦速速驾车赶往皇宫。
御书房中,只有早到的南宫俊逸与皇帝皇宫霖。
一身暗紫龙袍的南宫霖,今日未坐在御桌后的龙椅上,而是站于窗前,仰望着那晴朗月空中的繁星,而南宫俊逸却稳稳的坐于梨木椅上,眼神好似定格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逸跟父皇,真的没话可说吗!”南宫霖的声音幽幽传来,白日里的威严,此时早已淡去。
一声意味深浓的轻笑,南宫俊逸动了动身子,终于肯将目光收回,却未留给皇上。
“哈,父皇说哪里话,逸是父皇的儿子,更是臣,朝会之上,父皇不是经常提及儿臣吗!”南宫俊逸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知道父皇说的不是朝堂,你知道父皇要问你什么,你,唉!自从香凝离开后,逸的心性就?”
“别提我母妃,她不在了,她早就不在了,现在提起,父皇想回忆什么?又想让我改变什么?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父皇念旧情,愿意回忆,那是父皇的事,请不要把我也扯进去!我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南宫俊逸未吼未喊,却字字冰凉冷硬。
“你!”皇上猛然转身,怒气显而易见,却在见到南宫俊逸拒人于千里的冰冷眼神时,没了接下来的话,更没了那突来的怒气。
皇上举步,沉稳的走于御桌后,好似无力般坐了下来。
“你的心在痛,你不愿意提更不愿去想分毫。朕呢,你有想过朕吗,朕也有心,朕的心更跟你一样,这里好痛,永远也挥散不去的痛。可是,朕唯一跟你不同的是,朕,绝不会去淡忘那份痛,朕要时刻想起更要清清楚楚的回忆,因为只有这样,朕才会?”南宫霖突然打住,一丝无奈而又苦涩的笑竟然出现在一国之君、九五至尊的脸上。
南宫俊逸表情淡然,眼中却是波涛起伏的看了过来。
他们父子间何时变得如此淡漠,过往的亲密确切的说,曾经的亲密,全因一人的离开,被随之带走。皇上不再专宠什么人,而他更没了可以撒娇放肆的对像,再也没人会温柔的擦去他小脏脸上的汗水;再也没人会对他说,“为你准备了香香的芙蓉糕,等把手洗干净再吃”;再也没人会在他生病时,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就那么温柔的将他抱在怀时哄着疼着,直到他安安稳稳的睡去,而那个人却一坐到天明。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人走了,更带走了他的心,他的情,只给他留下深深的疼,浓浓的恨,还有那莫明其妙的怪症,让他在恨的同时,更受着煎熬。
而他在痛时,他在哭时,高高在上的他又在哪儿里,那时,他可曾想过,在那座败落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刚满五岁刚失去娘亲的孩子,他可曾想过,再来抱抱他,哪怕只安慰一句。
他没有,他只坐在他的高位上,命人安排了那人的后事。至于传说他停朝半月,哀痛不已,那时小小的他不知道,更没见到。
那幽深复杂的眼神,始终未离开,父子间就这般对视着,直到南宫霖一声好似闷了许多的重叹过后,南宫俊逸将目光调转到了窗外。都说月冷如水,可是,能有他的心冷吗!
“逸,你是父皇的儿子,你的身上流着父皇与你母妃密融的化不开的鲜血,你要永远牢牢记住,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母妃在天上看着我们,时刻都在看着你我!”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却意味不明。
她在天上吗?她会看到吗?她知道,她的儿子一直都在想她,想得眼泪早已流尽,已变成了血水。
“我的儿子,我的儿了!”以“我”代“朕”,又能怎样,又想对他说明什么。
他是皇帝南宫霖的儿子,是百官不敢得罪,甚至听之心颤的逸王,他所做的一切只为讨回自己失去的,他的泪、他的恨甚至他的血绝不会白白流淌,他要将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他们要付出代价,以血祭血的代价。
第二十六章 咄咄逼人
静默,再次各怀心思的静默,直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皇帝身边的贴身禁军首领,将南宫清远引了进来,来人没有任何言语,对皇上恭敬行过礼后,又后退了出去。
人已到齐,无需再多些无用的话,南宫霖将一份折子推了出来,南宫清远上前接过细细阅读,越往下看,南宫清远的那份淡雅荡然无存,双手紧捏着折子,眉头更是锁了起来。
“儿臣明日便去飞鹤山庄设于京城的分号,当初儿臣与薛剑锋约好,有何变故去分号一问便知!”南宫清远边说,边顺手将折子递给了南宫俊逸。
皇上严肃的点了点头,“此事关系重大,说白了,这将关系我天翔的生死存亡,龙悦与烈炎的气势越来越嚣张,战事早晚而已。而这种时局下,着实可恨,也让人恨不起来的,却是凤鸣。一旦战事起,凤鸣势必会关闭国门,静观三国之战,到那时,即使我天翔将士各个骁勇,可是有战必会有伤,如若没有充足的药品,天翔大军危已,天翔更是危已。这批药材必须尽全力,采办集全,绝不可延误更不可化为泡影!”皇上不怒而怒,字字有力的说道。
“依二哥之意,如若突生变故的话,飞鹤山庄京城的分号应最先通知才是,可是如今,我与二哥却是从折子上知道如此惊人的消息,二哥的那位朋友,靠得住吗?”南宫俊逸突将话题转到了薛剑锋身上。
怀疑薛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