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含笑:“娘亲对爹爹好,爹爹也对娘亲好。”
杜宏琛笑道:“那是,当年你爹我读书太用功,流鼻血晕倒了,是你娘把我背去看大夫的,你说我会不会对她好呢?”
大抵他说完,也觉得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没必要,摇摇头把水打完去了厨房。
而若薇这里,冯氏通过秦娘子,找了一位叫小翠的绣娘。小翠杏核眼,樱桃唇,身形曼妙,据说她爹娘想把她卖个大价钱,还是秦娘子头一次做牙婆,就把她介绍进绣坊,如今一个月银钱二两,这二两里,还有五百文孝敬秦娘子,一两带回家中,能留五百文自己用。
冯氏先看了她的绣样,又见她绣技,故而让她下工之后教若薇,一个月三百文,若是做满一年送两尺锦缎,四样果子。
前世若薇很羡慕那些随便就能绣一朵花,动不动送礼就是送各色针线,还活计鲜亮的姑娘。现下她也能做了,只是第一日劈线就已经是让她痛不欲生了。
小翠很热心,她穿着打扮十分体面,根本看不出来只是个绣娘,且她相貌出挑,却从不恃靓行凶,只是听说东边那位住三进院子的米商家的千金很看不起她。
这些恩怨若薇一个小孩子充耳不闻,她学着劈线,听小翠说八卦。
“前儿我去容推官家里帮着她们家三位小姐量衣裳,一身就是二十两,真正是有钱人家。”
又听到容推官了?若薇忍不住想起她前世倒是认得容家,似乎是嫁给了彭城刘氏的刘寂,当年她一听说是继母的侄儿,拼命拒婚,后来好像就是娶了一位姓容的,毕竟这个姓也并不是很普遍。
说来也真是,这容家听闻祖上是农户出身,后来全家逆袭成了书香门第,而长阳杜氏,从如今连寒门都保不住,只是个农户了。
人生之际遇,真的很难说。
等若薇学会分八线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外祖母冯太太才回来。
若薇见到鼻青脸肿的冯太太时都惊呆了:“外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冯氏也连忙问起来。
“还能如何被打的呗,林家人抢家产,那是真抢啊,你讲道理没用,人家就说你姐夫生前答应过的。你姐夫那个人虽然有举人功名,可不是个有心机的,平时几顿黄酒下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知道签了多少条子。幸好你没去,连你爹的腿都被他们踢青紫,我的腰扭了,眼泡青紫,要不然我们早就回来了,连你弟都挨了一下。哎呀,还好你没去。”冯太太真是庆幸。
正好杜宏琛请了大夫回来,原本是来查冯氏有没有身孕的,结果看到这么些病人,也是吓了一跳,正欲跟他们医治,冯太太赶紧摆手,把老大夫往女儿那儿一推,差点没把人家推了个踉跄。
“您先跟我女儿看,我比谁都安心。”
所有人都盯着老大夫,冯氏也是忐忑伸出手来把脉。
这老大夫波澜不惊的吐出两个字:“滑脉。”
若薇已经开始笑了,妇女无病而见滑脉,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那就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