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阑珊轻声说赵世禛跟以前不一样了的时候,红线已经急忙退下了。
此刻厅内只他们两人,其他的宫女太监们都远远地在门口侍立。
赵世禛眉头深锁,那些隐衷至今他也不能开口,只冷着脸道:“你、你哪里知道。”
“我不知道的是什么?”阑珊反问了这句,却又道:“也许的确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最清楚不过的是,——若没有宜尔,没有杨大人,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赵世禛喉头微微一动,欲言又止。
阑珊道:“五哥,你曾说过我们两个是同命的,那若是没了我呢?”
“朕不许你这样说!”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当初我身份暴露,处于困境的时候,在有人想要害我的时候,是他们两人在拼命保我。宜尔甚至不惜假冒有孕……那是欺君大罪啊!”阑珊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有眼泪滚滚坠落,她定了定神继续道:“我刚才的确听见了,我听见你有要挟她之意,我没有立刻怎么样,是因为你是皇帝,我也不想当着宜尔的面跟你吵闹。但是五哥,我决不允许你那么对宜尔!”
赵世禛看着的泪珠不住地掉下来,骑虎难下之余,却又实在舍不得看她这样。
何况已经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便笑笑,低声下气道:“朕对她怎么了?也没说什么重话啊。”
“你还要说什么重话?”阑珊的声音高了几分。
赵世禛张了张口,终于悻悻道:“好了,朕以后……不再说了就是,你急什么?你有身孕的,这么急赤白脸的若是动了胎气如何是好?犯得着这样吗……”
阑珊嘴角微动,仿佛想哭,却又忍住了:“我今日跟你说的,你不可当耳旁风。宜尔是比我亲姊妹更好的人,你要对我好,就得对她好!你要亏待她,就是亏待我!”
赵世禛皱着眉,无奈道:“行,都听你的,你要朕怎么对她好?把她供起来?”
阑珊听了这句想笑,却又问道:“杨大人呢?”
赵世禛瞥她一眼,不做声。
阑珊深深吸了口气,方才有些太过于激动,肚子果然有些疼,她便扶着椅子要坐下,又思忖着说道:“宜尔本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她今日在你面前说了这些,用意是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宜尔不是只看眼前的,她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是为了五哥的江山。”
赵世禛转头,却见阑珊脸色发白:“你……你觉着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疼?”
阑珊想着自己还没说完话,便皱着眉忍痛说道:“我不知你跟杨大人有何过节,但我跟宜尔一样,实在不希望自损股肱、自毁长城的事情发生在五哥身上……”说到最后,便疼的闷哼了声。
赵世禛喝道:“别说了!”他转头道:“快传太医来!”
阑珊的额头上有汗渗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听……我我……”
“你还说!你说的难道我不懂?”赵世禛扶着她的肩头,却不知该怎么帮她,只道:“郑适汝都能看出轻重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你真当我是那种昏君,会迫不及待对杨时毅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