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听完,颇为赞同地点了个头:“有道理。”
“何况我怎么都不觉得,大发雷霆把天捅出个窟窿之类,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是我干的。”赵云澜接着说,“再说,昆仑司长天地山川,庇佑山间生灵,我前世今生都基本上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戳神龙的眼睛。”
“赵父”笑了一下,没言语。
赵云澜眼神一冷:“我还没请教阁下用大神木误导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
“赵父”幽幽地叹了口气:“也许等昆仑君看破长久、是……”
“你少他妈跟我装逼。”赵云澜截口打断他,“你最好说人话,我的耐心不多,惹急了我,我可不管你是谁的破碗,照打照抽。”
“赵父”看了看他,目光又轻轻地移动,落到在一边翻杂志的沈巍身上,忽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赵父的目光顿时迷茫了一瞬,再次清明起来的时候,那眼神已经变了……不,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只见这个赵父按了一把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看了看赵云澜,有点迷糊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这两天有点累,晃神了,没听好。”
赵云澜呆了呆,立刻从气势汹汹的黑手党变成了坐在铁窗里的少年犯,整个人都萎了,好一会,他才低声下气地说:“……爸?”
赵父皱皱眉:“嗯?”
那表情意蕴深刻,赵云澜分明从上面读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在你是老子儿子的份上给你一分钟自我陈述的机会,老子累死了不想听你扯淡”等等复杂的信息。
于是他立刻拉过沈巍当挡箭牌:“没有,就是本来约好了,你也不在家,我带他来看看……”
“我临时有事,到这边见个朋友。”赵父嘀咕了一句,随后别扭地把目光移动到了沈巍身上,挑剔地打量了他好一阵,后来大概是沈老师翩翩君子的气韵实在太明确,赵父愣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末了,只好干巴巴地对他打了个招呼,有点生硬地说,“今天我招待不周,沈老师别往心里去。”
沈巍得体地打了招呼。
赵云澜取出一张“去神符”,偷偷地在背后折成三角,拿出来推到赵父面前:“还有,我前两天去庙里给你求了个开过光的平安符,别打开,随身带着。”
赵父毫无戒心地伸手接过。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去神符”毫无反应,赵云澜立刻皱起了眉——那个破碗到底是跑了,还是太厉害,这样的高等符咒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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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镇魂灯 。。。
最终;还没来得及把赵父身上的“破碗仙”抓出来;赵云澜就在他爸强大的气场下退散了——他爸见沈巍总是不大舒爽的;老头子一时不舒爽大概可以忍;不舒爽的时间长了,他就要让别人也不舒爽了。
对此;赵云澜感到十分没面子,都到了车上;还在跟沈巍念叨:“别人招来的附身都是美貌狐仙,就他人品恶劣,招来个破碗——我怀疑老头上辈子不是丐帮的;就是秃和尚捧破碗四处化缘的。”
沈巍:“没事,你别担心,神农氏一脉对人向来悲悯,一般不会做出伤害凡人的事,再者你不是已经在他身上放了标记吗,回头我也帮你留神着。”
赵云澜干笑一声:“呵呵那怎么好意思,还没过门就让那操蛋公公这么麻烦你。”
……他大概是记吃不记打,早忘了方才沈巍发火的事,又开始顺口撩闲。
赵云澜本来想约着沈巍看场电影,好歹算过个情人节,谁知可能是车里的空调温度太高了,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意识迷糊过去的一瞬间,赵云澜还在纳闷,心说自己最近其实也没干什么事,怎么就这么容易疲惫呢?
也许是被传染上了感冒。
然而他睡也没睡很踏实,依然是乱梦一团接着一团,好像白雾中总有一个人,不停地对他说:“你堪不破长久、是非、善恶、也看不穿生死……”
车轱辘话滚多了,连赵云澜自己也忍不住想:生死,到底什么是生死?
那种没完没了的拷问声越来越嘈杂,赵云澜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死活醒不过来,这翻来覆去的乱梦不知持续多久,他就像是陷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沼泽里,越挣扎就越窒息。
直到嘴边被人塞了一个充满了腥气的碗,那人不顾他的躲闪,再一次掰开他的嘴,强硬地给他灌了下去,赵云澜遵循本能不肯咽,用舌头往外顶,那人就捧住他的头,接着,熟悉的气味传来,柔软的嘴唇附上来,把药度了进去。
赵云澜终于从梦里挣扎出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家,正躺在床上,沈巍放下药碗,端过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低下头,用额头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