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阑的身影已经消失,门厅内只有陌生的人影绰绰移动,像一片无法渡过的海。
时涵忽然搞不懂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他就想看看杜山阑到底有没有事,现在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怎么感觉心里头更空了?
明明看到了,就从他面前过去了,却连句话都讲不上。
失神间,有只温暖的手温柔地抓住他,&ldo;怎么了?&rdo;
时涵慢吞吞地回神,看到左妈妈关切的脸。
他不太自在地抽回的手,摇头:&ldo;我有点不太舒服,我去那边透透气。&rdo;
左妈妈明显不放心他一个人,想说什么,左梓乐拦住她:&ldo;你去吧,一会儿走了我叫你。&rdo;
时涵勉强地勾唇,独自走往花园的小路。
满目尽是白色盛放的茶花,他仍然清楚地记得,曾经杜山阑住过的房子外面也有一棵白色茶花,照理得不如身侧这些,但树冠如伞,在下雨的夜晚为他挡住漫飞进屋檐的雨沫,他就那样靠着树干睡着。
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外面疯传他和杜山阑的流言蜚语,他竟还不知道杜山阑介意,现在回想起来,又害臊又难过。
直觉告诉他,要是被席茵苒记起他是谁,他和杜山阑绝无可能。
心里一团乱。
兜里的小鸟动了动,似乎是憋坏了,急着出来透气。
时涵找了块隐蔽的地方,把小鸟放到地上。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左梓乐忙完一起离开。
过了很久,左梓乐还是没有来叫他,他听到一顿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冲来。
立马,他抓起小鸟,蜷紧身子躲进茶花树底下。
脚步声在花丛另一侧停下,透过交错的树枝,时涵看见一双干净的皮鞋。
他并没有可以观察过杜山阑每天穿什么鞋子,但能做到一眼认出来。
他屏住呼吸,不想被发现。
手里的小家伙&ldo;唧唧&rdo;叫了两声。
时涵后悔没有捂住这对不听话的鸟喙。
那双脚转了个向,绕到这一侧来,紧接着窸窣碎响,一双修美的手轻轻拨开花丛。
&ldo;躲什么?&rdo;
时涵小小地吓了一跳,张开嘴巴忘记说话。
杜山阑压住树枝,低沉地开口:&ldo;怎么不喊表舅舅了?&rdo;
时涵垂下眼睛,闷闷地道:&ldo;表舅舅。&rdo;
杜山阑顿了下,微怒:&ldo;不许这么叫我。&rdo;
时涵别开脑袋,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