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中最疼星浅的还是老管家季贤,季贤是季家的老仆,本是世外高人,只因年少时欠下季家一份恩情,便委身为仆,以求报恩。
他是看着季家两代少爷长大的,当初就是他传授了季云海一身武艺,现在他又负责了小少爷的教育问题,可是季云海夫妇对季贤的教育方式颇为不满,找着机会就会争论一番。
“贤伯,你怎么可以这样教育星浅呢?”
“为什么不可以?你小子不也是我看着教着长大的吗?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可是,当初你不是这样教我的啊!”
“因人施教你都不懂吗?你粗粗壮壮的我当然传你武艺,让你扬名天下了。星浅这么小,这么可爱,细皮嫩肉的,万一弄伤了哪里怎么办?”
“可是,可是你也没有必要以教导他成长为理由成天霸着他让他对你笑啊!你喜欢看,别人也喜欢看啊!你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做父母的多看几眼星浅的笑脸吗?”
“我不管!星浅是我的!”老人家一旦使起性子来可不是一般的任性。
“贤伯,基本上,星浅是我和飞雪的儿子好不好?”
“但我比较宠他!”
“我们也想宠他啊!可是你霸着不让我们宠,我们又斗不过你!”
“知道就好!不要来烦我!”一脚踹飞季云海,回头又去找他的宝贝去了,“星浅,贤爷爷来陪你玩喽!”
…………
相较于秋映墨,季星浅这十六年来过得是更为轻松,没有人逼他练武,他也无须装病逃避,因为自星浅出生之时起,季家就有了一条家训——星浅是用来宠的!
要说这十六年来,他有学会什么的话,那真的只有一样——笑!迷人的笑!
除了笑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学会,什么江湖艰险,人心险恶之类的更是一点都不懂,甚至——他连银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因为他爹娘都相信他出门会遇贵人,所以没操那份心去教这教那。
终于,转眼到了季星浅的十六岁生日,他也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迈出这个门,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乖乖地穿好一身白衫,头发用银色的细链束好,在腰间拴上一块通透的玉佩,打理妥当后,端了两杯茶递给季云海夫妇。
“爹,娘,星浅今天就要出门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对了,贤爷爷他好像还没有醒,没跟他打招呼我就走,是不是不太好?”
“星浅啊,你贤爷爷醒了你还能走得了吗?我昨晚特意偷偷下了迷药把他放倒的!”
“迷药?那不是不好的东西吗?怎么可以用?而且,让贤爷爷跟我一起走不就行了吗?”
“让他跟你走?怎么行?我们都没能跟,他跟的话我们会嫉妒的!”季云海一脸忿忿不平。
“你爹没有出息才会那么想的,娘可是完全为你着想啊!你想,你小时侯那神僧曾说过你此次出去必有吉人相伴,天降奇缘哪!你不想你贤爷爷给你当电灯泡吧?”凤飞雪笑盈盈地望着这个比自己还美上数倍的儿子,打从心底里就喜欢。
“可是……”
“别可是了!星浅,爹娘也舍不得你啊!可是神僧说你十六岁后必得离家。至于你贤爷爷,你不要多想,这么多年,他看你比我们看你还多,他应该知足了!”
“那好!星浅就此拜别!爹娘你们要保重啊!”
“等一下!”季云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道。
“嗯?”星浅回头,又是淡淡一笑。
“来,把这个戴上,不然出去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呢!”季云海把一黑色薄纱扣在一顶精致的帽子上给季星浅戴上,还不忘叮嘱:“没事千万不要乱掀开来啊!”
“星浅知道。”
离家之后,季星浅整个人都被外面的大好景色惊呆了,高山,绿水,美景如画,但这些,他以前真的只有在画上才见到过。
出来半天,他不禁觉得肚子饿了,翻开爹娘帮他准备好的包袱,里面居然没有吃的,只有一大堆银白色的类似饺子的硬质物体,摸不透爹娘在搞什么。无奈,只好到周围的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轻轻敲起一家民宅的大门,一妇人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大婶,是这样的,我有点饿了,可是又没带吃的……”
大概是他珠圆玉润却又带点孩子气的声音博得了妇人的好感,二话不说就把他带进了家门,一点戒心也没有。
“这位小兄弟,你是一个人出家门啊?”妇人一边准备饭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季星浅拉着家常。
“是啊!大婶,我叫季星浅,第一次出家门,什么都不太懂呢!”
“出家门忘带银子也真是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