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说。
“孔明棋吗?”
林朝夕问。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经过一号楼门口,两个小女生和他们告别,月光下,白色小楼好看得像个梦。
“师父说,还有另一种解法,让我试试。”
裴之声音轻柔平和。
“试出来以后呢,发邮件吗,那边就有电脑。”
林朝夕收回和她们道别的视线,“两种解法的,曾教授肯定会看。”
“我会发的。”
裴之很确定地回答。
如果你真发邮件,那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早联系导师的学生了。
林朝夕笑了起来,抱着很奇怪的喜悦心情,她推开宿舍楼的门。
——
大门敞开,灯光骤亮。
夜风忽地灌入整个大厅,把书架上没收起来的那些乐高书吹得哗哗作响。
明明周身是雪白灯光,可她却如堕冰窖,从头顶心冷到手指尖,连腿都瞬间麻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躺在阴暗泥沼上的小动物,前一秒还在享受吹过皮肤的舒适的风,后一秒却惊惧无比,恨不得立即钻进泥里。
屋里恢复光明后的几秒,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紧紧闭着眼,好像只有闭眼,才不用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可无数想法又不由分说,强制性钻进她脑子里。
谁开的灯,有人在等他们吗,他们被发现了吗,怎么办、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夜风带来1号楼里小女孩的惊呼,听上去尖尖细细,林朝夕的心又沉了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客厅里有对讲机的沙沙声。
“让保安队不用找了,人回来了。”
低沉又严肃的男声响起,
林朝夕试图睁开眼,也确实睁开眼,眼前情形是她能想到的,最坏的那种。
开灯的是宿管阿姨,她握着点名册,手还在轻轻颤抖。
拿对讲机的是他们班主任解然,平素一肚子坏水的青年不再笑,甚至比张副校长还严肃沉默。
而张副校长呢,中年人没有穿正装,随便套了件t恤,他像刚从睡梦中被唤醒没多久,连额发都微微翘起。但他神情庄重严肃,令人不会因为他的穿着,而错误估计他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张副校长终于开口。
“进来吧。”
像魔法解除的禁令,所有人在那瞬间都恢复清醒,也正因为恢复,他们每个人都意识到,没救了,他们被发现了……
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吊灯森冷的光,夏风变冷,他们依旧在门口,老师依旧在里面。
沼泽地里由条巨大鸿沟,令人望而生畏。
在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时,裴之首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