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覃家的正统役尸人,家族风格真的非常鲜明。
劳斌痛苦地捂住脸:“他是去年的新人,基础课听了一年都没合格……我好羡慕你啊小钟,你懂我的心情吗?”
“嘿嘿嘿!”覃乐乐显然是不懂的,他笑得特别大声。
讲台上,老太太被这洪钟似的笑声惊醒。她颤颤巍巍站起身,艰难地捶了捶背,踱到触控屏前。
她没有睁眼,却像看得到一样翻书:“基础……基础……我上回讲到哪里来着……”
“科学岗的基础战斗方式。”劳斌也翻开书本,“然后该是‘玄学界的三足鼎立’。”
“哦哦,好,谢谢啊。”老太太清清嗓子,闭着眼“看”了劳斌一眼,“咱们今天继续说。”
钟成说也不再说话,他打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蓄势待发。
“识安的科学岗主要提供后方支持,负责急救、机械维修等辅助工作。科学岗人员的工作以研究为主,对战斗能力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老太太在讲台上慢吞吞地说,钟成说的笔尖急飕飕地飞,笔下飘出整齐漂亮的楷体字。
殷刃闻声扭头,见此人化身人肉打印机,他脑中警铃大作——
现代人类的文字与古时差别不大,殷刃结合前后语境,阅读起来没有太大困难。可要是让他盲写,他绝对会露馅。
好在除了钟成说,室内无人做笔记。
覃乐乐震惊地盯着小钟同志,像是看到了什么崭新物种。连同为科学岗的劳斌都敬畏地瞧了钟成说两眼,嘴里不时嘟囔两句“不愧是a大巨佬”之类的话。
好的,警报解除,殷刃把纸笔一收。
他索性光明正大侧过头,看钟成说写字。老太太口音有些重,他刚好听得有点艰难。
别说,除了能学到新名词的写法,这场景还挺赏心悦目的。
钟成说似乎察觉到了殷刃的注视。他笔尖停了两秒,继而微微调整姿势,好让殷刃看得更容易些。
“……识安之外,科学岗的定义没那么严格。‘夜行人’和‘沉没会’这两大组织里,‘科学岗’和‘非科学岗’的分工很模糊,也没什么搭档工作的做法。”
台上老太太还在继续。
“拿‘夜行人’这个非官方团体来说,他们的科学岗未必是正规学者,可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民科、甚至这方面有自信的普通人。”
钟成说在“夜行人”三个字上圈了个显眼的圈。
劳斌瞟了眼疯狂笔记的钟成说,积极举手:“老师,我有疑问——要是没有玄学人士搭档,科学岗的人要怎么应对邪物?”
老太太顿了会儿。
“两种手段。”
她嘶哑着嗓子讲道。
“攻击操控邪物的活人,或者使用灵器战斗。科学岗无法使用术法,但能用符文、灵器等不需要额外操作的‘成品’……呵呵,小伙子,你是科学岗吧?要不要买我的……咳咳。”
说到一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台下,钟成说眉毛颤了颤,苦着脸划掉写了大半的话语。
“总之,现存的三大玄学组织里,‘夜行人’门槛最低,组织最松散,人数也最多……如果说识安是维护秩序的正规军,夜行人更像给钱就干活的雇佣兵。他们那边可不缺奇人异士,某些人不是来不了识安,就是不想来罢了。”
老太太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比起‘夜行人’,你们更该小心‘沉没会’。”
殷刃呼吸一顿,他将视线从钟成说的笔记上挪开,看向老人。
“沉没会是标准的犯罪团伙,雏形在巩朝就有了,千年来蟑螂一样扫不干净。它算是识安的老对头,里头都是货真价实的疯子——这群人最喜欢找人做不平等交易,净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