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暗下来,有工作人员过来时,张艾家才忽然记起还要上台做嘉宾的,忙歉然起身随着工作人员离开。
“做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啊!”有些感慨的叹着。安宁抓着古天勒手臂轻轻摇了摇,又拍拍他有些僵硬的肩膀,“放轻松啊!如果你都这么紧张,一会我要哭时往哪里靠呢?”
被她说得失笑出声,古天勒渐渐放松下来。反手轻轻握住安宁的手,默默地笑着。
那样温柔而又带了一丝腼腆的笑意,让安宁几乎想靠过去。还好知道在公众场合控制情绪,转过头去暗笑自己是个颜控。
抬起头,正好看到左前方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转过头来。她一怔,突然失笑。还真是巧合,刚说做女人不容易,这会儿就看到把这话延伸至“做一个名女人更难”的高度上的正主。
想想,这几年香港内地的电影交流果然更为频繁。连老影后小庆姐也来参加金像奖了,果然是97更近了。
今年的司仪取代肥姐的是林建鸣。安宁不是很熟,只是之前亚视的《今日睇真》里常常看到,知道她算是第一代的选美小姐。虽然她的主持风格也一样风趣,却总觉得今年没有肥姐,是一大遗憾,少了许多的活力。
为了纪念电影诞生100周年,今晚的典礼与以往有许多不同之处。其中闪光之处就在于有多位嘉宾上台感怀电影百年历程,尤其是华语电影90年来的辉煌。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今晚上台的嘉宾大半都是女性,而第一位出场的就是张艾家。
今晚可说是港台内地三地影人相聚,嘉宾中有许多都是台湾电影人,而且囊括老中青三代。
在一开场同吴君茹一起颁最佳配乐的就是来自台湾的老艺人***华(因图片水印问题,看不清这三个字)。和吴君茹站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她比吴君如还要大上十岁。成熟的风韵,优雅的仪容,脸上还带着自信的笑容,可熟识她的人却知道这是从苦难中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坚强女性。
也或许,这本就是今晚大会起用许多女嘉宾的缘故。和男明星相比,她们经历的苦痛更多,就如同中国电影一样,波澜起伏,却始终未曾在苦难面前低下高仰的头颅,那样从容而坚定地向前方的道路迈进……
而安宁也有幸成为今晚的颁奖嘉宾。当她在后台候场时,看着坐在一旁小声小声地默念着台词的前辈童月鹃时,心中感慨万分。从二十年代的上海到今天的香港,这位白发苍苍的女性所经历的事情远不是她们这一代女生所能比拟的。
看着这样一位在经历无数风雨后仍然可以微笑,可以坚持说“要为钟爱的电影事业奉献一份心力”的老人时,会觉得自己曾经有过的茫然与彷徨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突然之间希望,有一天,她也会像童月鹃以及无数的前辈一样,获得一个终身成就奖。或许,那才是对她一生最大的肯定也说不定。
在音乐声中,走出后台,和来自台湾的童爱铃一起搀扶着童月鹃走到发言席前,细心地把话筒调低。
对着安宁笑了一下,童月鹃转头示意了下童爱铃。她便笑着侧过头代为发言:“首先,我在这里先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各大电影公司不要再克扣我们的工钱……”
一句话,台下先笑倒一片,显然都是想起自己或多或少曾经有过的类似的经历。虽然已经年纪大了,但童月鹃说话却仍然很流利。在童爱铃帮她发完言后还自己照着小卡片做了一些补充,也说到编剧的重要性。
在看过入围名单后,安宁拿着密封的信封,笑着道:“台下各位入围的编剧们,是不是很紧张很激动呢?其实我都更希望自己现在是坐在下面忐忑不安的一员呢!”
台下发出会心的笑声。童爱铃也看着她轻笑道:“不是没有希望啊!希望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打开信封,瞄了一眼,安宁笑着把信封递给童爱铃。两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安宁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朗声道:“很荣幸成为第一个向你祝贺的人。记得要请吃饭啊!威哥。第十四届金像奖最佳编剧,《我和春天》杜国威!”
鼓着掌,在杜国威微笑着上台前,安宁上前轻拥了这位共事了数月的著名编剧。看着他上前发表感言,心里也很是激动。有一种颁奖给自己人的感觉,与有荣焉。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今天的处境很是有趣。今晚获得提名的四部电影都与她或多或少有些关联,说起来,不管哪部电影获奖,她都很占便宜似的啊。
当梁潮伟带着墨镜上台,扮酷装作眼镜王的模样说着“今晚究竟哪部电影会成为今年的最佳影片呢”时,所有的人都转头去看没有戴墨镜而是戴了一副普通眼镜的王嘉卫,显然都对这两人的角色互换都大感兴趣。
不知是否因为得了金马奖的影帝,事业畅顺而春风得意,今晚的梁潮伟很是风骚,一改平时的低调。甚至在张叔评第二次上台领最佳剪接奖时还吹着口哨大力鼓掌,惹得他身边的几人忍不住嘘他。
几家欢喜几家愁,今年的《重庆》明显是大热了,就算他再高调,别人也只能这样笑着了。
听到卷毛哥说着下面要颁的是什么奖时,安宁不禁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地看着刘家玲走上台。在身边古天勒握住她的手,半揽着她的肩时才渐渐放松下来。
轻吁了一口气,对着古天勒微微一笑,她才转过头去看台上和刘家玲相对站在发言席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