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算准了,这事连氏肯定会吃个哑巴亏。如果她不肯替饶氏背这个黑锅,只怕饶氏第一个就要为难她。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各自在想各自的心事。
外面,传来了敬民的声音,他刚去请了秦夫子到家。秦夫子被他一溜小跑着拽了过来,只跑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雪梅就道:“若是我四婶对秦夫子说了不该说的话……”
刘老爷子突然就激灵了一下,就开了口:“你大伯娘她,没啥坏心思……就是不太会说话。”
这却是同意了雪梅的决定。
雪梅就点了点头。却把刘承志看得满头雾水。
“爷,那黄家的事咋说?”雪梅又问道。
刘老爷子就垂下了眼皮,道:“就按你的意思办!”
“那爷是答应重新分首饰喽?”雪梅笑嘻嘻的说道。
刘老爷子看了雪梅一眼,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爷,一会秦夫子走后,让我爹和我哥去把三叔请过来吧,还有四婶,也请来。对了,我家那份,得把那二百两重新分出来。”雪梅就道。
刘老爷子就答应了,雪梅不放心,又和他击掌三下。
击完了掌,她顾不得和刘承志解释便出了上房,大声对着刚走到苗氏门口的秦夫子道:“秦夫子,您老来了?您老赶紧先替我奶看看吧。我奶被我大伯娘气的厥过去了。”
秦夫子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不是说替一个上吊的人来诊脉吗?咋还有一个晕的?就连请秦夫子过来的敬民也愣了,可是看到妹妹一脸煞有其事,只是皱了皱眉,站在一旁。
围观着刘家老宅的人听了雪梅的话齐齐的怔住,议论纷纷。
连氏不忿,隔着窗户纸对着外面叫骂,“雪梅你个小蹄子,不要胡言乱语,啥叫我把你奶气得厥过去了?”
雪梅就大声道:“我都问清楚了,翡翠说你在我四婶屋里搜出来了体已钱。把我四婶气得上吊,我奶和你拌了几句嘴,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晕倒在了芳兰姐的房间里。你当我们不知道咋地?我爷刚刚和我爹在上房说了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现在邻居们都在,让大家评评这个理儿,看有几个向着你的?”
“你个小蹄子……”连氏气晕了,刚刚骂了一句却被人死死的捂住嘴。
饶氏站在连氏身后,一脸的喜色,只觉得站在院子里的雪梅前所未有的可亲可爱。连氏不敢反抗饶氏,只是嘴里唔唔的表示抗议。
雪梅这时扑到了东厢房的窗下,扬声道:“奶,你没事吧?没事吧?芳兰姐,我奶没事吧?”然后小声又快速的说了一句,这是我爷的意思。
饶氏喜上眉梢,冲着芳兰恶狠狠的使了几个眼色。
芳兰便结结巴巴的道:“奶还在我床上躺着,没醒呢……”
饶氏听到芳兰说了这话,急忙掂起小脚,蹑手蹑脚的走回到床边,直挺挺地往后面倒去。
雪梅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便对着秦夫子道:“夫子先替我奶瞧瞧吧!”
秦夫子瞅了瞅西厢房,又看了看东厢房,最终还是决定先替老人家看。看到秦夫子进了东厢房,雪梅一溜烟的钻进了西厢房。
苗氏急忙挣扎着要坐起来,一脸煞白的看着雪梅。
雪梅急忙将枕头移到了她的身后,快速地将上房的决定和她说了说。
“真的能重新分首饰?”苗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觉得这次上吊也算是上得值了。
雪梅便点点头,“这事,要在大伯回来前弄好。万一他回来了,在爷奶耳边说了啥话……”
苗氏便唤过翡翠过来,附耳几句,翡翠迷茫了一阵,随即又明白,跑到院子里开始大哭,“大伯娘,你为啥要害死我娘?为啥要害死我娘?”
听到翡翠的哭声,西厢里装晕的饶氏,上房里正垂着头的刘老爷子,纷纷长吁了一口气。
刘老爷子向着刘承志使了个眼色。刘承志便一脸严肃的出了上房,喝止住了正在哭泣的翡翠。
只有雪梅看了看脸有得色的苗氏,心中厌恶无比。翡翠才六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这样利用她,好吗?
可是,现在二房和四房在一条战线上,只得微微垂下螓首,暗自叹息一声。
秦夫子是个医生,只是搭了一下饶氏的脉便知道个大概。胡乱嘱咐了几句,开了一个宁心安神的方子,便到了西厢房。给苗氏诊倒是异常认真,替她把了好几次脉,才一脸庆幸的说道:“幸好救的及时,只是喉咙得有几天不舒服。将养一下就无事了。我给你们开个方子,一会去我家里拿药。”
雪梅便千恩万谢的将秦夫子送出了西厢房,见到了已经等在院中的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一脸惭愧,“让秦夫子见笑了,见笑了。家门不幸啊!”
秦夫子态度十分的冷淡,“这家里的妯娌之间,哪有不拌嘴的,刘老爷子不必太过挂怀。”又说了说苗氏的病情,令药童背着药箱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