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虾蟆’,诚如南宫兄所言,皮味之佳,绝世罕有,但皮毒之烈,却又足以入口断肠!内五行功力倘若未曾练到十一成以上,千万不可强恃冒险尝试!玉瓶之内,盛的是‘消毒灵浆’,诸位不妨先行洒上一些,然后嚼食,便自不妨事了。”
公孙大寿虽然如此说法,但这干盖世豪雄,谁肯示弱用那“消毒灵浆”.均自各取一只.连皮入口大嚼!
南宫漱石这回业已学乖,伸箸夹了一只“金线虾蜞”,暂不入口,却先向岳悲云笑道:“岳姑娘.今天公孙谷主所备的‘五毒佳肴’委实太好,但可惜都可能使姑娘家看得头疼!我们不妨来个约定,你的一份,完全由我代吃,改日南宫漱石再以其他美味,相赠便了!”
岳悲云微微一笑,取过谷家麒所用牙箸伸手夹了一只“金线虾蟆”,放入小碗,又加了半碗清汤,站起身形,双手捧向南宫漱石说道:“南宫前辈既然尝食新奇.岳悲云自当借花献佛!”
席上诸人虽知岳悲云这等举措,必有蹊跷,但均猜不出她用意何在?
南宫漱石哈哈一笑,伸手接碗,但突见碗中热气蒸腾,原来那半碗清汤,已被岳悲云以绝顶内功,提聚“三昧真火”,隔碗烤成沸滚!
公孙大寿颇为惊奇地,目光一注岳悲云,点头笑道:“岳姑娘好功夫,这一手‘隔碗沸汤’,也非把内五行功力,练至十一成以上,才办得到!甚至比‘凝功服毒’,更觉难能!‘神魔谷’四大神魔之中,只怕只有‘震天神手’澹台曜兄,能够学步!”
岳悲云及澹台曜闻言,不禁互相交换了一瞥眼光。
澹台曜举杯微笑说道:“岳姑娘,上次‘邛崃幽谷’的‘三绝大宴’之上,澹台曜因事未能向岳姑娘领教,少时正可再续前会,尚请岳姑娘不吝高明!”
岳悲云饮尽盅中“雄黄美酒”,点头笑道:“澹台朋友,以‘武’名‘魔’,一身艺业,定然神化无伦!岳悲云极愿就正方家,一领教益!”
这时,侍者又复送上九只满盘乱爬,鲜艳活跳的“双钩毒蝎”,及九小碗陈醋作料。
公孙大寿偏头笑道:“岳悲云姑娘是这‘雄黄宴’上的唯一红妆贵客,虽有绝顶内功,但吃不惯这等腥恶之物!你们且命厨下整理几色清爽菜肴,及一盘鲜果,给岳姑娘单独下酒!”
侍者领命退下,在南宫漱石等伸手拈取活蝎,蘸了陈醋作料,纷纷大嚼之际,送来一盘薰獐,一盘鲍片,一盘凉拌蜇皮,一盘干蒸熊掌,以及一盘新鲜水果!
岳悲云指着这些水果菜肴,失笑说道:“诸位均请食用,我哪里吃得了这多?”
南宫漱石怪笑说道:“岳姑娘,这就是女子口福不及男子之处,你可知道这‘双钩毒蝎’生蘸陈醋的滋味,要比你面前那些熊掌鲍片,强得多呢!”
公孙大寿笑道:“南宫兄既然吃得对胃,应该想出了你我怎样比赛之法?”
南宫漱石目光一注手中那盅“雄黄美酒”,勾动灵机,含笑问道:“公孙谷主,今天既是五五端阳,你这‘神魔谷’内,应该准备了不少雄黄?”
公孙大寿点头笑道:“雄黄倒有不少,南宫兄问它则甚?”
南宫漱石说道:“我们比赛吃雄黄.谁先吃得停口,谁就算输!”
公孙大寿拊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震天神手’澹台曜兄,大概想向岳悲云姑娘,领教几手,我们便一面大嚼雄黄,一面替他们作个公正评判如何?”
南宫漱石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公孙谷主命他们先取两斤雄黄来,我们每人一斤,吃完再加!”
公孙大寿一面嘱咐侍者,去取雄黄,一面向“震天神手”澹台曜笑道:“澹台兄既欲与岳姑娘相互切磋,不如立即开始,为南宫兄及谷老弟、东方老弟,一助酒兴!”
“震天神手”澹台曜单手擎杯,向岳悲云笑道:“岳姑娘远来是客,我们之间怎样切磋?澹台曜悉听尊命!”
岳悲云深知对方既称“武魔”,自然内外功力,无不精深,遂也不多客套地,指着亭外潭水,微笑说道:“岳悲云想请澹台朋友.在这潭水之中,一试‘震天神手’威力,以便请教!”
澹台曜见岳悲云一开始便向自己的成名绝技“震天神手”挑战,不禁好生佩服对方胆气,双眉一轩,微笑问道:“岳姑娘,我们是以几阵定输赢?”
岳悲云笑道:“几阵均可,即以这一阵便定输赢,也自无妨!”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岳姑娘,你们最好切磋三阵,由我与南宫兄细加评断,才能公平,否则‘震天神手’是澹台兄成名神功,较之公孙大寿,未遑多让,以此一阵而论,你就太吃亏了!”
岳悲云方自嫣然一笑。
“震天神手”澹台曜,已向公孙大寿说道:“澹台曜便如谷主所命,敬向岳悲云姑娘,领教三阵!”
这时,东方刚谈笑饮啖自若。
谷家麒却在暗想:“岳悲云不仅向威震江湖,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叫阵,并且一上来,便挑斗对方的成名绝技‘震天神手’!自己倒要仔细看着澹台曜的这种绝技,有多厉害?以及风神绝世,美拟天人的岳悲云的一身武功,究竟是什么路数?”
想到此处,目光一扫四周,忽然心头一惊,又复蹙眉忖道:“既然文武卜赌四大神魔齐集此间,为何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深仇‘阴风叟’濮阳赫,却至今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