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理宗仍未经历原来历史上的端平入洛之败,所以雄心犹在,不失为明君,那个贾似道又被萧月生除去,如今的朝廷,还颇是清明,实不应灭亡。
虽说个人之力与一国相比,微薄得很,只是当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却也足以影响天下,萧月生便想试试逆天。
垂拱殿
理宗坐于御案后的龙椅中,批阅还剩下的半摞奏折。
他面容清矍,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年轻人的朝气,只是此刻地表情却不甚佳,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猛的一合奏折,向前重重一掷,名贵的宣纸奏折登时越过御案,翻滚着向前飞出,飞出不远,便落到明黄地毯上。
“狗拿耗子,狗拿耗子!”他自龙椅中跃起,用力一拍御案,呼呼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状与一贯的雍容平和迥然相异。
此时垂拱殿内两扇轩窗明亮无比。过午的阳光明媚暖人。照在明黄地毯上,将整个屋子却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明黄,柔和得很,他的一双丹凤眼映得越发明亮。
墀阶两旁的香炉散发着袅袅的幽香,乃是极具提神静气的气料,对于此时地他来说,却无甚效果。
垂拱殿门口两侧地内侍不禁对视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他们却有些奇怪,官家何时竟有这般足旺的中气?声音如此宏亮!
东侧站着的内宦名叫李拂。体态轻捷如处子,面容俊秀,带着淡淡的清雅之气。
他马上在心中开始计数。至一数到十时。方才撩起厚厚的毡帘,猫身钻了进去。
身为官家身边的内宦,他自是通晓官家的性格,知道他地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大约数十下,便可以靠近。
脚下无声的来至翻到在地的奏折旁,弯身捡起,一瞥间。隐约见到“妖道惑上”几个字,没敢再看,轻手轻脚地来至御案旁,一手执拂尘,另一手将奏折递至案上,轻声道:“陛下,龙体要紧啊!”
此时理宗已坐回龙椅,气息渐宁,点了点头,摆手让他下去。
他这几天被御史台弄得焦头烂额,心烦气躁不已。
先是因子虚先生施法时,引起雷电交加,司天监奏禀,言道天生异相,非是祥瑞,乃人主德行有亏,要下罪已诏。
理宗不甘、辩驳,说是此乃有道高人做法所致,顿被那帮御史们抓住了把柄,联合起来参劾子虚先生,言“妖言媚上,其心鬼域”,不可近之,极力阻止他再召王子虚进宫。
将其奏折留中不发,这帮子御史台的家伙们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又参劾起自己来,奏折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刚才那份又是参劾自己,误信妖言,有失明辨之心。
宋朝有不杀言官地祖训,御史权威之重,无以复加,即使天子也敢参,只是天子采纳之后,却要黜职而已。
看了看轩窗,理宗虽知子虚先生已经回府,仍旧有些担心,他行事奇异突兀,令人防不胜防,到底能不能奉诏而来,尚是犹未可知啊。
不过子虚先生所传心法确实神妙异常,自己只是修炼了几日,顿觉浑身精力充沛,耳聪目明,更胜青年时候。
可惜这几日不能行房事,周身地劲力皆憋在体内,每天清晨,阳根高耸,一柱擎天,其硬如铁,自己感觉,可连御数女而不倒。
而贾妃所练的心法也是神妙异常,每次见到她,仿佛她比前一次又美艳了几分,一颦一笑,莫不动人心魄,双眸流光溢彩,浑身宛如散发柔和的光芒。
他恨不能将其搂在怀里细细怜爱,只是子虚先生下了禁欲之戒,弄得他现在不敢去涉华阁,生怕自己忍受不住。
唉,也不知叶青蝶这小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关键是要在子虚先生抵达之前,先将丽正门前的那帮御史们调开。
对这帮御史,理宗亦是头疼得很,他们见官家将参劾奏折留中不发,便想了一记绝招,每日御史台都会派两名御史守在丽正门前,与宫前的侍卫们作伴,看是否有陌生的道人出入。
理宗不怕别的,就怕他们弄一出死谏,即使他贵为天子,也是无可奈何。
他却不知,非是叶青蝶无能,而是这帮御史太过精明,终于还是让他们侯个正着。
萧月生与郭芙躺在床上说了大半天的话,直至郭芙感觉了几分便意,羞涩地说要去小解,两人方才自厚软的床榻上起来。
待郭芙伺候完丈夫穿衣,已到辛时,阳光锐气已失,渐升暮霭。
南渡之前,大宋的官员皆是骑马,此时,却已普及了轿子,兵士作战尚无马可用,岂能用以代步!
萧月生坐着黄顶暖轿了,叶青蝶则在前引路,四名轿夫的技艺精妙,萧月生坐在其中昏昏欲睡。
丽正门前,无论何人,一律下轿步行,只是这顶暖轿一看即知是皇家之用,门前的大内侍卫多是检查一下便放行。
“叶大人。轿内是何人?”自丽正门前广场的红漆木权旁走来两人。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瘦,即使棉袍穿于身上仍难掩其瘦骨伶仃,声音却铿锵有力,似是金石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