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动晶莹的大眼,如一泓秋水泛动,注于萧月生眼中。
萧月生微微一笑,挑了挑颇为陡峭的双眉。
两人默契十足,通过眼神,她已经知晓干爹的意思。
叶重与张清云惊异的望着南方,声音虽然听起来宛如四面八方涌来,但他们修为不浅,已然能够听出其声源来自南方。
“呢——”
轰鸣的声音尚未落下,又一声响起,这一声虽然未有前两声那般响亮,但其威力更甚,令人的心跳骤然减缓,气闷异常,便是叶重张清云两人亦是皱了皱眉头,深受影响。
“铮——”
“呢”声刚刚响起,一声清幽的古筝之声便冲霄而至,如清鹤飞天,展翅高唳,清鸣悦耳,将在天地间震荡不停的摄人心魄声音中注入一道清流,令其不复原来的霸道。
筝声响起,立见奇效,那两名摇摇欲坠的弟子顿时松了口气,将身形稳住,呼吸慢慢平缓。
叶重虽已探得杨若男气脉悠长,若有若无,必是功力精深,却仍未想到她竟有这般功力。
杨若男娇嫩的小手按在筝旁,明眸注视着自己的干爹。
萧月生送去一道赞赏的眼神,令她心中喜悦,娇美的笑容布满面庞,轻轻一掠鬓旁的一缕秀发,透着一股诱人的妩媚之色,这种清纯中透着妩媚的气质,着实勾人心魄。
因弹筝之故,其余几人俱在怔怔的注视着她,见到这般秀色,叶重的四名弟子都是心中一荡,不禁迷醉,他们虽是心志颇坚,但遇到杨若男这般绝世之容,却也无法自制的迷失心神。
“咳!”叶重看不过眼弟子的模样,暗中瞥了一眼对面而坐的张清云,惟恐其嘲笑。
他的这声干咳声音颇为不小,其弟子们一震,魂魄归位,忙转移眼光,脸上红云升起,看也不敢看自己的师父。
杨过眼中显现几分笑意,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人,轻轻一抿双唇,英俊的嘴角现出一抹弧线,更增俊朗之气。
张清云却眼也未眨,只是盯着远方,她已经看到一叶扁舟自湖面悠悠荡来。
她凝神端坐,玉脸虽然清冷无波,心下却是复杂莫名,虽是惊讶何人来此挑衅,却更惊身边这个少女的深厚功力,这个杨大侠的女儿,功力之高,委实惊人,强过自己甚多,如非亲身见证,委实难以相信。
“叭——”
“铮——”
震荡的声音甫一响起,杨若男便素手一挥,纤指如拂兰花,拨动筝弦,轻柔优雅,姿态曼妙,透着动人的风情。
叶重的四位弟子忙移开双眼,不敢再看,心下难免为其风情所醉,他们如今方知何谓倾国倾城之貌,风华绝代之姿。
“大哥,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杨过长身玉立,站起身,透过格窗看了看南方,视力所及,已然能看到一叶扁舟飘然而来,扁舟之上,一位白衣飘飘的僧人。
萧月生抹了抹颌下,轻轻一笑,将茶盏递至嘴边,吮了口茶,随即放回几上,点了点头,心下倒有些兴奋,终于有了好玩之事,不让自己昏昏欲睡过去。
“此人好深的功力!”叶重皱了皱眉,心中颇为踌躇,不意竟能遇到这般功力精深之高手,他自叹弗如。
“这人倒也狂得很,人未到,便乱叫一气。”张清云玉面之上显现一抹煞气,眼中精芒乍现,显然心中生怒,她极为护短,见到自己的弟子颇吃了些苦头,自然是怒火中烧。
杨若男离开古筝,又回复到了那清纯的模样,盈盈起身,站到爹爹身旁,去看那自远处飘来的小舟。
“嘻嘻,还是个光头和尚呢!”她颇为惊讶的娇声笑道,心中大感有趣,转头对故做沉稳的干爹笑道:“干爹——,是个和尚呀!”
“没听出刚才那是明王咒么?!那就是和尚念的东西。”萧月生将茶盏放于桌上,也起身走到窗前,撇了撇嘴,两撇长直的胡须轻轻抖动,“我家若男可真是孤陋寡闻呐!”有嘲笑自己干女儿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明王咒?那是什么?”杨若男顾不得与干爹斗嘴,心中好奇,开口便问,明亮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盯着自己的干爹。
“喏,让你娘教你!”萧月生头一转,朝正在静静坐着的小龙女点了一下头。
他的话颇有歧意,令不知情之人自然心生误会。“我家若男”,“你娘”,听起来倒像是他与小龙女是夫妇一般。
杨过转头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对大哥的不正经也是无奈得很,人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大哥倒好,就是喜欢逗自己的妻子,令其忍不住喜怒哀乐,倒也是异数。
小龙女虽然冷淡待人,但却并非驽钝之人,反而是冰雪聪明,经过这些年的江湖历练,早非当初不通世事的少女,况且对自己大伯的性情知根知底,其说话的风格也是摸得熟透,自然能知晓其说话的意味。
听到萧月生的话,小龙女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与她一贯清冷无波的表情大是迥异,多了几分生动与风情,她本是冰雪之姿,这般风情一现,自然更是动人心魄。
萧月生笑了笑,不再逗她,他对这类事做过不少,火候的拿捏已经是炉火纯青,自然知道适可而止之道。